【读书笔记】晏佳昱:《当代英雄》读书笔记


《当代英雄》读书笔记
对于《当代英雄》,应当有一篇长长的的读后感,才能表达我对它深到心底的喜爱。从来没有这样一部小说让我觉得表达了我的心声。我想到却没有足够能力表达出来的,它说出来了;而我一切想说的,莱蒙托夫都以高超的表现手法写进了《当代英雄》这本书里。
一、初遇
起初看到《当代英雄》的名字,再配上鲜红的封面,还以为它也是像《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这样的红色革命励志小说,虽然作者莱蒙托夫比尼古拉早了近一个世纪。到翻开后才发现不是不是这样,感觉自己无意中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其实也并不全是无意,开始是抱着它是这批书里最薄的一本的心思打开的,的确是很薄,可书中的热心肠又朴实的上尉、风流倜傥却内心空虚的主角“当代英雄”毕巧林,以及义无反顾地投入他的陷阱而爱着他的女孩子们……都让我仿佛看到了真实的他们,他们似乎就生活在我的身边,我甚至都看见了毕巧林隐藏着深深孤独的笑,听见了女孩子们在我耳边轻柔的呼吸声,还还感觉书中的月光透过淡黄的纸张笼罩到了我的身上。到最后,我也对“始乱终弃”的毕巧林爱得无法自拔。
这本书就只有短短的五章,莱蒙托夫像个魔术师一样把“空虚”和“迷茫”这么缥缈的话题写得有血有肉。2个小时的阅读却可以使人两天夜不成眠,才叫做真正的艺术。契诃夫说:“简练是才能的姐妹”,这回读后感难得写长一次,倒更暴露出我的拙劣了。
二、毕巧林
写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快要热泪盈眶了。可是这本书又不会让你放声哭出来,因为真正的悲伤是用无法用哭表达的,反而是真正的喜悦才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掉下眼泪。
书的封底讲毕巧林是又一个典型的“多余人”形象,我则认为并不然:每个人都能在透过毕巧林的喜怒哀乐,他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作者一开始是通过马克西姆上尉的描述一边勾勒毕巧林,一边也塑造着上尉的形象。上尉没有家室,可十分热心,也爱和别人分享故事。他似乎和毕巧林截然不同地有着对生活的热情,可再多一想,他又和毕巧林一样没有目的地生活着,在内心深处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在世界上、最终要去向哪里。
毕巧林和上尉不一样、也正是他比大尉痛苦的地方在于,他思考了这个问题,而大尉从没想过。毕巧林出生在贵族家庭,自己也是个军官,他很聪明,他要追的女孩也从未失手,看起来他想做的事也没有什么办不到。
可他在追到了女孩后,下一件事是开始厌倦;他在完成一件事后,就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每次都是“事”来找他,他便假装饶有兴致地迎上去,以打发自己百无聊赖的人生,好增添一丝色彩和趣味。
他似乎游戏人生,但每个游戏人生的心灵都一定是倍受煎熬。毕巧林讲:“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也很可怜,也许比她更可怜,我的灵魂已被上流社会败坏,思想飘忽不定,
我的心贪得无厌,什么都不能使我满足,我对悲伤就像对欢乐一样容易习惯,我的生活一天比一天空虚,我只剩下一个办法:旅行。只要一有机会,我就动身――只是千万别去欧洲!――我要去美洲,去阿拉伯,去印度――说不定在哪会死在半路上!至少我可以肯定,因为风吹雨打,旅途艰辛,这最后一点安慰不会很快成为过去。”
我快要能够理解,毕巧林每多度过一分钟的时间。内心的空虚便会又多增添一分,直至将他淹没,他却没有窒息,只能带着窒息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他看到为了生存又走私又诈骗的小团伙,差点在决斗中掉下悬崖,对手为了自己“天大的”利益行色匆匆、暴躁又易怨。他们在毕巧林的眼里像一只只跳梁小丑,因为这些人的可恨之处,毕巧林对他们的同情在三秒后消逝。
“你真蠢”,毕巧林想这样说,可他还是忍住了,只是耸了耸肩。
殊不知,我们忙忙碌碌不停做着各色“傻事”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呢,不然还要怎样呢?
三、当代的英雄
毕巧林在紧张又戏谑的最后决斗中赢了,他猜中了对手不敢向他扣动扳机,自己毅然瞄向了对手,结束了这场有点荒谬的决斗。可作者莱蒙托夫生命就没有遇到那么戏剧性的发展,他在和别人的决斗中当场毙命,死的时候只有27岁。
毕巧林也不能确定自己一定会赢,只是当他想到死亡的时候,或许考虑了两分钟,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留恋和牵挂的,也就不害怕了,似乎就这样远去也不是太大的坏事。不知道有着坎坷经历的莱蒙托夫是不是也抱着这样的心情站在了决斗场上呢?
两百年前的事情,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莱蒙托夫留下几十首诗和《当代英雄》一部小说就溘然长逝。否则,也许他会和现在不同,像普希金那样名扬四海。
不过,一部就够了,他道出了在每个时代都有的,人隐藏在热闹外表下无以言说、无以复加、无处安放的孤独,和被卑琐狂荡掩护着的真诚与高尚。我们孑立于世,是真正的“当代英雄”。

【阅读周记】曾戈:《美国众神》读书笔记

《美国众神》读书笔记

“上帝已死。”                          ——尼采

 

如果要列出一本《中国众神》,里面会是个大杂烩。上古的盘古、女娲,道教的玉帝、老祖,佛教的佛祖、菩萨,甚至儒教的孔子和舞大刀的关公也名列其中。这都是中国人自己“创造”或“借鉴”的,千姿百态的神。

但美国没有自己的神。印第安人的图腾崇拜被欧洲人屠杀殆尽,墨西哥人的玛雅早已自我毁灭。美国是个没有神的地方。

于是他们开始“找”神。

清教徒们带来了基督和宙斯,维京人带来了北欧女神,土耳其人带来了真主。神们被杂糅,大熔炉把他们熔炼,提出来一两个,就是美国的神了。于是美国人兴奋地大叫:“我们有神了!”

真是可笑。

书中的神们,一个一个都在逝去,他们缺少真正虔诚的信仰者,神只不过是一个华丽的装饰品。没人去关心神的真正内涵,去做到他们所倡导的博爱、自由、友善,他们打着神的旗号,欺诈掠夺、无恶不作,末了,又到神前忏悔,请求神的原谅,去为自己的罪恶开脱。神只是获得利益的工具罢了,上帝已死。

当今中国学者们哭天喊地:“我们是个信仰缺失的民族。”我们这么多的神,怎么会信仰缺失呢?说到底,还是神的内涵在慢慢消逝。

走在大街上,随便挂个佛珠就叫信佛;找个寺庙上柱香,请求保佑大发横财就叫礼佛;喊个阿弥陀佛就叫心善;素食一餐就叫斋戒,放首《金刚经》就叫诵经。但佛中和善奉献,普度众生的核心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险恶和伪善。这还能称为信仰吗?只不过是一个放纵和作恶的借口。

信仰肯定不等于宗教,宗教也不是信仰。上帝已经被科学碾得粉碎,宗教是拧不过时代的。宗教的狂热已经退去,但我们也可以在无神的时代有信仰。

我们信仰自己,信仰个性,信仰世间的真善美,信仰该信仰的。我们信仰最纯真的道理:所有都该被尊重,对所有都应存善意。我们信仰最简单的道理:好人有好报。我们信仰科学,信仰和平,信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信仰所有的都是美好的。这种信仰就够了。

电影《我滴个神啊》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我们不信你们的神,但我相信造物主。”信仰不该再是伊斯兰基督犹太教中狭隘的“不昄依我者死”或“信我为唯一的神”,而是对自然、人性、生活中美好的向往和追求,对未知的敬畏和探索。上帝已死,但信仰却更加纯粹。

众神什么的,就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吧,当作某些道理的记载,信仰不再只局限于神。真正的信仰,还是信仰该信仰的。

上帝已死,但信仰却更加纯粹。

 

 

PS:想说的很多但很杂,做完政治思路全乱了。

【故事创作】曾戈:光

黑暗。寂静。

能听到的只是嘈杂无序的嗡嗡声,像是无线电广播被干扰时发出的令人抓狂的噪音。我摇了摇满是血迹的脑袋,可是那烦人的嗡嗡声并没有被甩走,反而是伴着头痛愈发嘈杂。

“嘿!”有人在大声叫,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混着含糊不清的黑暗。

“嘿!能听见我说话吗?”那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是谁?我在哪?谁能去开下灯?

“嘿!兄弟!醒醒!”声音显得十分紧张,它在变得更遥远。

“快醒……”声音突然消失不见了。

于是黑暗又重归平静

深夜,窗外的惨败的路灯照着树枝,树枝的影子在阿兰的脸上摇曳,有意无意地抽打着他沟壑纵横的皱纹和皱纹里密密麻麻的汗珠。

已经记不起是第几次到那里了,那个黑暗又寂静的地方,69年了,那个声音一直不曾改变半点,嘶哑又无力。

通常这个时候,阿兰会去养老院的花坛边坐着,直到日出才又回到床上。他害怕在夜里睡觉,怕黑夜和撕不破的梦境。

各种昆虫的叫声把夏夜染得聒噪,阿兰心中却很平静,他喜欢在无人的夜放空自己。

过了很久,远方的山上泛起了熹微的晨光。

“好像明天会有孩子来。”像是说给蛐蛐听的,。

“孩子。”他笑着摇了摇头,“他们不会喜欢我这个糟老头的。”

1916年2月20日,我开始了一场没有尽头的送信之旅,从凡尔登在24小时内送一份加急的军事密信到巴黎郊外的军事局。

 

“爷爷然后呢?”一个脸上布满雀斑的男孩抬头问阿兰,其他的孩子们都附和地叫起来:“对啊对啊!然后呢?然后呢爷爷。”

“你们愿意听我讲下去吗?”

“当然愿意了!”孩子们尖声叫道。

“那好,后来……”阿兰舔了舔嘴唇,准备讲下去。

“孩子们!”食堂传来呼唤,“吃饭了孩子们!”

“讲完讲完!”孩子们起哄。

“那好。”阿兰的皱纹揉了揉雀斑男孩的卷发,抬起头开始回忆。

 

 

“吃饭了!”厨房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叫声,“听到没有?快来!”

我的儿子,本,“回敬”地喊回去:“叫什么叫,老太婆。”

厨房那边瞬间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我的妻子端着一盘烤焦的面包气冲冲地走出来。

“你再说一遍!”

“怎么样?老太婆,一天到晚吵吵嚷嚷。”

“我……!”妻子将手里的盘子举起来,准备朝本的脑袋拍去,但儿子瞪她的眼神让她害怕了。她放下盘子,转向我这里,怒气冲冲。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坐在凳子上什么都不做,我们现在只能吃这种烂面包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摸着我轮椅上的那只蹒跚的老虫子,他和我一样老了吧。

“哟,还不说话了哈,前面不还到处在炫耀你的‘英雄事迹’吗?真是够丢人的你!”

听到“英雄”我猛地抬起头,开始一口一口抽气。

“想……想我当……当年……”

“行了行了。”本挥手打断我,“不就是你在凡尔登战役前送信,结果送了两年的故事吗?都40年了,你还在讲。”

“就是那一封……那一封信!”我青筋暴起,抬手讲下去。

 

 

 

 

“先生,就是这封信。”我从破旧的棉袄里掏出了一份沾满血迹和干泥巴的信,在身上擦了擦,交给了身前的军官。

“凡尔登的信?”军官没有接过信。

“是的先生,您快看看吧!”

“哦……好。”军官用指头捏着接过信,打开破旧的封泥读了起来。

他突然破口大骂:“你个神经病!两年前的信你现在送到?还送来干什么?快滚!滚!”

于是我握着我的帽子被赶了出去,在卫兵的推搡中我捡起了被军官丢在地上的信。

黑暗。寂静。

能听到的只是嘈杂无序的嗡嗡声,像是无线电广播被干扰时发出的令人抓狂的噪音。阿兰摇了摇满是血迹的脑袋,可是那烦人的嗡嗡声并没有被甩走,反而是伴着头痛愈发嘈杂。

“嘿!”有人在大声叫,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混着含糊不清的黑暗。

“嘿!能听见我说话吗?”那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嘿!兄弟!醒醒!”声音显得十分紧张,它在变得更遥远。

那两个法国战士已经是浑身鲜血,分不清是他们的还是德国人的,其中一个已经倒在地上捂着露出的肠子,大声地嚎叫着。另一个跪在阿兰身边,不停地摇晃阿兰,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几个德国人冲上来,跪着的战士枪还没掏出来就被打成了筛子。他们把阿兰拖回了指挥部,直到两年后德军撤出法国,阿兰才重见光明。

“那后来呢?”长满雀斑的男孩打断了我,“你被德国佬拖走以后。”

 

德国人抓着我的脚,把我在地上拖行,一路上都是我背部被划破流的鲜血。背部的剧痛刺醒了我,我想挣扎地逃脱,结果被德国人一拳又打晕了过去。

“后来呢?你逃出来了?”男孩子趴在我的腿上,悄悄地问,几个女孩子绕到我后面看我的背。

“你肯定打败了他们对吧!”雀斑男孩挥舞着拳头

 

 

 

一路上,我都在担心我的信,这可不能被敌人发现了,我要想个方法把信藏起来。

到了德军指挥部,他们把我关了起来。我把信塞在了棉袄的破洞里,这样他们就发现不了了。我每天都很担心他们会发现我的信,于是时刻裹紧棉袄,还把棉袄弄的破破烂烂,上面全是污渍,这样他们就不会抢我的棉袄了。

后来的一天,我们被叫出去干活,是去河里挖沙。我给德军官申请把棉袄脱下来埋在河边的一个小丘上,德国人用枪抵着我问为什么这么做。我回答是为了纪念父亲,他怕冷,所以以此来祭祀。于是那破烂的棉袄连同破洞里的信一起躺在了山丘上。

半年后,德军溃败,他们放火烧毁了俘虏营,我扛着战友的尸体抵挡火焰。我当时只是想着,我不能死,我还要送那封信。

我从火海中爬出来,腿被燃烧的横梁狠狠砸中。我忍痛向山上爬去,用手刨土,十个手指刨烂了,鲜血直流,眼睛也被沙土划破,刺疼得厉害,刨得天旋地转。

我一瘸一拐地走向巴黎,可是到半路,我的眼睛就看不见了,是火焰和沙石惹的祸,它们弄瞎了我的眼睛。

可是我还是摸索着走,我只是想着,我要把信送到。

一年半以后,我到了巴黎,可是被赶了出来。

 

 

“孩子们!快来吃饭了!”食堂的阿姨有些急躁地喊道。

“你真的看不见吗?”雀斑男孩的手在我面前挥舞着。

“是的。”

 

我的事迹被报纸刊登,不过是以笑话的方式。满大街的人都在笑我,他们指着我——虽然我看不见,说:“看啊,这就是那个乌龟快递员!”另一些人则愤怒地指责我:“就是你,害的我们的战士白白送命。”

没有人会理解我,我也不奢望谁来理解我。我闭口不言,我不敢提起我在德军那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会以此而更加嘲笑和愤恨我。

我只是在夜里一遍一遍重复黑暗的梦,没有光,深渊般的寂静与凄冷。梦醒,我不会再出冷汗,我已经习惯了这可恶的黑暗和不会到来的黎明,他们撕碎了我,把我变成一个供人发泄嘲弄的木偶,没人愿意听我的诉苦和我的奋斗,这无用的挣扎,只是让我在黑暗的泥泞中越陷越深。

我睁开眼睛。

我看不见光。

 

 

“我去吃饭了。”长雀斑的男孩子说。

“去吧。”山那边一定日落了,我看不见光。

“你很勇敢耶!”男孩子突然对我说,“你就算被他们折磨,还是把信送到了。如果是我,我肯定就不送了呢。”

男孩子顿了顿又说:“他们说的都不对,你是在完成使命对吗?就像我们要去上学一样,迟到了也还是要去的不是吗?”

我噗的一声笑起来,可是随即我又鼻子一酸哭了。

 

十一

远方日落了,一切又重回黑暗。

我睁开眼。

我看到了光。明天的黎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