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周记】曹明雅丽:《活着》读书笔记

合上书,看了下表,正好一点整。封面上《活着》两个大字的上面似乎飘着一行歌词:“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讲真,余华是至今第一个让我印象十分之极端化的作家。他和其他作家不同。譬如白先勇,我是越看越喜欢,正如我跟好友说的:“白先勇的文字里,把我说过的,没说过的,想说但不知道怎么说的,全写出来了。”再譬如余光中,只要读他的诗我就会觉得有一种近乎血缘关系的亲近感。但是余华不一样。

讲真,《在细雨中呼喊》不是我的菜。当时跟好友说起这本书,我讲:“文笔蛮好啊,写得挺好啊,什么都挺好,就是跟我意见不合。”于是我很不讲理地把余华的所有书都放到了书柜里的“冷宫”区域。 然而在本来准备睡前翻翻的《活着》硬生生把我拖到一点之后,我又十分之不要脸地把《活着》放到了“金銮殿”旁边。(我就是宝宝,我就是任性.jpg)

睡下之后,还兴奋得在床上滚了三圈。开心!遇见好书的快感就来得这么简单!开心!

 

讲真,从《细雨中呼喊》到《活着》,我感觉余华沉淀了许多。如果说《在细雨中呼喊》是少年愤世,一定要给所有事物都加一层灰色滤镜;那《活着》就是千帆过尽后的成熟,不论是悲是喜,总有种谦卑地谢意:感谢生命曾遇见的,感谢时光所给予的。

正如余秋雨(又一个余家人2333)写的“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我觉得余华在《活着》里,才真正写出了所谓“人”的含义。

不抱怨,也不妥协,会无奈,会走弯路,会为非作歹,但总会懂得珍惜,懂得感恩,“人”之所以为“人”,从不在于其完美性,而在于其不完美的完美性。一撇一捺,就这样歪歪扭扭、摇摇晃晃,支撑起了一辈子的时间。

如果说《在细雨中呼喊》是讲“人们在面对过去时,比面对未来更有信心。”那《活着》写的就是“现在”。

我觉得“时间”是余华写作时无法避免的话题。他写过去、现在、未来,写回忆,写人的成长,写人的出生于老去,都是写的时间。但是《在细雨中呼喊》写的是“我”的时间,写的是人的肉体(我想更大一部分是肉欲)的成长与死亡,孙广平是肉体还没成长完全就已死亡,苏宇是刚刚成长就已死亡。

但是《活着》不同,活着写的是一个时代的成长和老去。

从“我”到“人”,这就是作为作家的余华的成长。

很多人都觉得《活着》很悲伤,是个不幸的故事,我觉得不是。在红尘紫陌中摸爬打滚,谁又有所谓的“幸福”?我至今记得在小学看的《笑猫日记:幸福的鸭子》里面说的那只鸭子麻花儿:她每天看到夕阳就会感到无比地幸福。

生活是否快乐,从来不在于生活本身,而在于你自己是否快乐。

至于为什么要觉得基本全篇都在叙述回忆的《活着》是关于“现在”的,大概是我觉得福贵让我觉得亲切。

即便他的回忆里有那么多起起落落,现在也就是一头老牛和一个听故事的青年伴他度过一个午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大概就是生活。

 

“炊烟在农舍的屋顶袅袅升起,在霞光四射的空中分散后消隐了。

女人吆喝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男人挑着粪桶从我跟前走过,扁担吱呀吱呀一路响了过去。慢慢地,田野趋向了宁静,四周出现了模糊,霞光逐渐退去。  

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生活就是这样,时间会告诉你,不论你是帝王将相,还是闾左迁客,最后的最后,也不过一片土地,一片夕阳。

活着的意义,也就在活着本身。

而福贵,我想高唱这个英雄。

《【读书周记】曹明雅丽:《活着》读书笔记》上有1条评论

  1. 视福贵为英雄,视不完美为完美,这得多有深度和思辨啊……好了,当一个人不再以绚烂而炫目时,当一个人可以直面人生的惨淡而淡然时,TA已经是智慧星球上的人了——阅读的神奇就是这样,经典的神效也是如此。这样的熏染增加了生命的质感和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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