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周记】曾麟茜:读《动物凶猛》

“在我少年时代,我的感情并不像标有刻度的止咳糖浆瓶子那样易于掌握流量,常常对微不足道的小事反应过分,要么无动于衷,要么摧肝裂胆,其缝隙间不容发。这也类同于猛兽,只有关在笼子里是安全的可供观赏,一旦放出,顷刻便对一切生命产生威胁。”

    少年之心,一定是造物主最满意的杰作之一——它以一种普遍的,而无法捉摸的奇怪机制运作着,阴差阳错地被封上了一个“青春”的美名。这篇小说生动地展现了市井少男少女们的日子。“我”的形象用最后一句话精辟概括:我抽抽搭搭地哭了,边游边绝望地无声饮泣。“我”渴望成为一分子,又少了几分天生的棱角,细腻却更谈不上;“我”作为一个典型,“恫吓”比自己年长的米兰,开下流的“硬币玩笑”,将米兰介绍给哥们儿后又躲得远远地与小孩们玩弹弓,生出对米兰的厌恶和近乎刻薄的言行,同时总是“为他们没有注意到我的缺席而深感痛心”……我在挣扎着,这挣扎似曾相识。

    王朔先生的语言与苏童的便完全不是一个味道。前者的节奏快了,城市的噪音也穿插在字句中。

    我一直在笑想,皮皮老师给我们推荐这本书有什么目的。是不是要提醒我们这些墙内之人,总有墙外之物?

    这本书的内容,人物的言语,用今天的热词讲,是“社会”。我曾经一度要求随处抛掷这个标签性评论的朋友们定义什么是“社会”,她们只假装惊叫:“啊呀,曾老师,你好凶!”我现在愈发觉得,“社会”其实是少年们天性里的向往。相较于“学校”、“作业”、“考试”等,“社会”顿时焕发出放纵不羁爱自由的光辉。有时正是这些或张扬或含蓄的向往,让我们觉得尚有一丝少年生气。只是随着“社会进步”,这些天性更多地从现实里迁居到了脑海里。也好,少受些“惊吓”和“尴尬”。

    封面上说,“你能看出更深的东西你就看,你不能看出更深的东西,起码也让你乐一乐。”我算不能看出更深的东西的一类,但是也没什么可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