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周记】张静远:读《欧·亨利短篇小说集》

人间百味

合上深灰色的硬壳书面,寥寥数笔勾勒出的人物却从悄然闭合的书页中溜了出来——为挽救年轻画家的生命而冒雨作画的老画家、因逃犯是20年前知心好友而不忍抓捕的警察、快乐但有着深沉爱意的牧场职业经理人……

可说来奇怪,合上书已有半月,有些情节在脑海里依然清晰明了,而有些情节却模模糊糊,连主人公的名字都记不得了。再仔细想,再翻开书去查证,我所记得的,总归是带给人久违的感动的、良善的,甚至是简单而快乐的故事,我也乐得去琢磨从前的语句给过我怎样的暗示、怎样的伏笔,让我在脑海里渐渐勾勒出快乐的结局的雏形。

再与小伙伴们讨论,大家印象深刻的情节也大不相同。即使在同一篇《最后一片叶》中,有人所挂念的,是老画家生前的潦倒与大家伙对他的误解云云,而我则被老画家为挽救年轻画家垂危的生命与消极的心连夜冒雨作画这点人性中的光亮深深打动。

也许是年纪尚小,也许是学不来深沉,纵然接受再多“讽刺才最具有社会价值”的观点,也实实在在地领会过讽刺的犀利与沉重,我却依旧爱着简单故事里的平淡与美好,也执着地在黑暗的故事里寻一抹微弱的光亮。在欧﹒亨利的内心深处,大约也住着这样一个柔软的灵魂,因为无论是多么讽刺、多么诡异的故事,我只需轻轻拨开掩在善良表面的一层轻雾,便可感知人性的柔软与温暖。但是若无黑暗,这一抺微弱的光也未必能有这样的力量。

正是因为不厚的一本书里藏着我品味过的与不曾品味过的情感,它成了千千万万个人生的缩影,它是人间世界的剧场,一刻也不停歇的演绎着、讲述着,我才真正被它吸引,才能挖掘到其中人性的闪光点,才能在粗略地浏览后,再凭借着残存的记忆,去摸索,去一字一句地推敲,去在昏睡前的清醒中回味,去转述,去分辨……

从浓缩的“人间百味”中,我也许找到了我所期待的自己与世界——简单又快乐,可以不单纯但应该要纯粹。就像自由自在的阅读,于我而言,终于成了期盼已久的“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