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周记】莫敷姗:读我的帝王生涯

我的帝王生涯

江山社稷是一盘棋,一代代君王从先人手中接过余子与时间对弈。或者,历史的赌局上,我们都是一粒子,穷其一生寻找属于自己的棋点,然后坠入时间,融进上下千年。

那个不存在的大燮国以文为本融在这千年里。满目苍夷下我不知道它有过怎样的灯火斑斓,只知道”燮”本意为”谐和”。虚拟世界的神奇就在于每个读者看到的也许都是不一样的现实。而我看见后主倚在挂月的深庭凭栏;看见徽宗独自站在案旁,卷起千里江山;也看见溥仪龙椅上疲倦的眼。他们转身离去,我看到同一个背影,名为端白。他们都是走错的棋子,又渐渐铸成必然。

所谓君权神授,神坛太高,他们也只是普通人。当那一层血缘的光环褪去,他们只是被深宫囚禁的鸟,折笔的诗人。透过暗色调的背景,第一人称的表达,我触到温热文字下,九十九阶台阶上穿着五爪龙袍的人的喜怒哀惧。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怎么会?只是君权太诱人,他们藏得太深。案台上的白衣小鬼就是自己的内心,慈禧说”你是皇上,皇上不能流泪”,压抑了太久只好在夜里看清自己。都说皇宫变了人心,怎么会?纯良的蕙妃不争不抢,她本应嫁与贵家公子赏一生良辰美景,守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人心变了人心,她一层层把自己包裹,包得不认识自己,落入风尘世俗。国破后,在市上卖出诗笺的她是如何的一番心情?

书名是”我的帝王生涯”,初想时觉得它不该这样取名,被废黜的燮王还能叫燮王吗?但细细回味,一本《论语》旁的前半生,端白是燮王,一条绳上的后半生,端白是走索王。前半生,人们在帝王面前跪下,低头;后半世,人们在帝王身后伫立,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