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周记】王骐宇:你若归来,清风仍在——读秦腔

大雨裹挟着山间的泥土倾泻而下,填上了七里沟,埋葬了夏天义。他终是没能将七里沟淤成。
夏天义走了,夏家的繁盛到头了。老一辈走了,土地留不住年轻人了,秦腔彻底衰落了。这副悲惨的画卷降临在清风街上,沉甸甸在每个人的心中。
写之愈实,殇之愈深。小说从男女恋情开始,主人公求白雪而不可得,夏风得白雪却终闹离婚。这是婚姻之殇。夏天义一辈兄弟和睦友爱,到夏家后辈却唯利是图,无视手足养育之情,这是家庭之殇。由老一辈的兢兢业业,勤劳节俭到年轻人的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这是教育之殇。又珍视土地,勤恳工作,到任其荒废,这是土地之殇。
小说以疯子张引生的视角讲述清风街的故事,正因为疯,所以引生能以上帝视角走进每个人的内心,感受每个人的爱恨情仇。村民总是骂张引生疯子,但或许疯不疯分。他自宫是因为他得不到想要的白雪,便永远为她保留一份纯洁;他跟着夏天义去七里沟淤地是因为他身子里保有对土地的一份情,这份情源自他的父亲。

书中还有一个特殊的群体就是村干部。主人公的父亲和夏天义都是老一辈的村干部,他们热爱土地,心疼村民乐于主持公道,因此他们德高望重。而在任上的君亭就没有这么幸运。上受乡政府压制,下不被百姓看好。其实通过这个群体,作者写出了当前农村社会的一系列矛盾。税收过重,加上连年饥荒,农民不得不外出打工。壮年打工去了,土地便荒芜得更加严重。而女子没有办法,便只有外出卖身。这往往是一条不归路,是一个恶性循环。
一切的问题无非是人与土地,人与人。城市经济腾飞,越来越多的农民渴望外出打拼,干出一番事业。或许功成名就,定居城市,再也不会回到乡村;或是时运不齐,命运多舛,穷困潦倒,风餐露宿,想回不能回。人一旦送出去,就断了根。他们失去了土地,土地失去了他们。这是城市文明与农耕文明的冲突,它存在于每一种意识形态中。若不挽回,土地终将离我们而去,我们到时候又如何生存呢?市场经济的发展将金钱推到了很多人的心尖上,他们开始沉迷于金钱,追求利益,无视邻里关怀,甚至不惜破灭亲情。最终守着一把钱,孤独终老。这是现代经济与传统美德的冲突。秦腔气势雄浑,却抵不过那缠绵的流行歌,这是快餐文化与传统文化间的冲突……
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冲突的变革时代,不能只展望未来,还应回望过去,拾起丢下的珍宝。别一路追赶,一路抛弃,最终两手空空。
你若归来,清风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