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ry, starry night
繁星点点的夜里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ay
画出你调色盘里的蓝与灰
Look out on a summer’s day
在夏日里出外探访
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
用你那洞悉我灵魂幽暗处的双眼
唐麦克林这首歌的专辑封面,便是梵高的一个回眸。这使我想到维尔什曼的那部电影《至爱梵高》里刚好提到,用一个回眸让你泪流满面。感动不需要多余的眼泪,正如艺术不需要多数人的理解。我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这首歌,就像看到了他湛蓝色的星眸和偏执的面孔。
梵高,我想他是属于星空的,正如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说的一样,“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太宰治他更偏于忧郁,对世界的心灰意冷让他觉得自己丧失了做人的资格,梵高像极了他,然而又在某些地方与他有所出入。他也抑郁,他也灰暗,他也曾渴望在自杀中获得解脱,但他不一样就不一样在这里,梵高被这个世界恨之入骨的同时,他也深深热爱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他爱那远处的霞光,爱麦田里的群鸦,爱用颜料时的偏执,爱他所渴望获得的一切。可这一切,又有谁能够明白,又有谁能够给予他……
“怪胎——怪胎!”,世人不懂他的慈悲,便给他无尽的嘲讽。
但总有一天,我会用我自己的作品告诉所有人,,这个籍籍无名的人心中燃烧的追求。
艺术是一种生而孤独的偏执,对梵高来说,这在他的一生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我想他对画画的追求胜过这世间他所爱的一切。可又转念一想,这何尝不失为他的悲哀呢?无依无靠的他,孑然一身的他,他品尝这世间寂寞的酒,独享这夜空清冷的月光。孤独,孤独——到头来便只剩孤独。但他渴望交流,渴望获得温暖,渴望一份真实的感情,怎知会是世间残酷,让他痛苦,让他绝望,给予他的不是别的,是一次又一次在黑暗边缘的挣扎。他被生活折磨得一无所有,唯有画画可以让他的灵魂真正被爱。
当向日葵的花瓣静静地飘落在他的画前,阳光不紧不慢刚刚好洒在他湛蓝色的眼眸里,像极了夜晚里的繁星。麦田里的乌鸦碰巧飞来,他拿起画笔慢慢地描绘它如鹅卵石般的黑羽毛。他爱着这世间卑微的一切,因为这一切都与他一样,在世人看来微不足道,其实弥足珍贵。他也遇到过温暖,遇见过爱情,但他的爱太疯狂,太炽热,犹如他对生活的极度渴望,让他从未拥有过真正的爱情。但当他为了爱情把双手放在燃烧的蜡烛上,他残忍割下自己的右耳送给妓女时,我为这种病态的爱感到诧异,也觉得无限悲凉。但毕竟他是梵高啊。
我记得他曾说过这样一段话:当我画一个太阳,我希望人们感觉它是在以惊人的速度旋转,正在发出骇人的光热巨浪。当我画一片麦田,我希望人们感觉到麦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放努力。当我画一棵苹果树,我希望人们能感觉到苹果里面的果汁正在把苹果皮撑开,果核中的种子正在为结出的果实奋进。他经历的是黑暗,画出来的却是罕见的光明温暖,他被这个世界深深伤害着,正如他深深的爱着这个世界。以至于他在自己的遗言中沉重写道: “痛苦便是人生。”
1890年,他开枪自杀,在最后的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但也许他并不后悔,因为他曾带着他的热情,他的冷漠,他的狂暴他的温和,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走完这一生,现在,他累了,厌倦了,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睡去。这也许是他的超脱,他的救赎,但我们,却再也无法透过他的眼睛看到那片金黄的麦田,那一丛紫罗兰色的鸢尾花,那家夜晚露天的咖啡店,那片很好看的夕阳下红色的葡萄园……我们看到了他的一生,世界却再也无法获得这样一个人。
You took your life as lovers often do
你像热恋的般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But I could have told you Vincent
但我希望曾经告诉你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像你那样美好。
你是孤独而清冷的火焰,你是大提琴B调的低音。。
你是调色板上鲜艳的柠檬黄,你是天边玫瑰红色的霞光。
你终于发现,这世界
不过是一个跻身而充满矛盾的圆。
到了最后,还是
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Starry, starry night
繁星点点的夜里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ay
画出你调色盘里的蓝与灰”
唐麦克林的歌还在耳边循环播放,此刻窗外已经飘落了几片雪花,这是南方久违的一场雪。我抬头静静地看着这个孤独寂寞的白色世界,犹如最初梵高抬头静静地看着那个奇幻神秘的星月夜。我品尝着这苍白而又心动的寒冷,正是你从前品尝这世间恣意的冷暖。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然后快步走去,生怕慢一点他就会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
“为什么我们没法触摸这天上的星光? ”
无论在哪个年纪,静美如秋叶般死去,也许就能缓步走向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