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第三遍捧起这本纸张略微泛黄的书了,殷红的封面还是那么熟悉,那个追着风筝的黑色背影,映在我眼中时,俨然被赋予了斑斓的颜色。
还记得初次与他相识,是在初二的寒冬里,当时和着“三人”(《摆渡人》,《偷影子的人》)一齐带回来,便沉浸在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中里去,那个时候,我所读到的,只是结局的温馨和一丝丝悲凉。初三的暑假,闲时无意间又翻动了一遍,拿着笔留下来一点点勾画。如今,触摸着当时留下的痕迹,读着熟悉的文字,心里有着无限感慨。
我们终其一生,只不过是在寻找那个最初失去的那个人。哈桑和阿米尔,喀布尔的苏丹,就是最初走失在人潮中的人,我很庆幸,能够看到这么一段神圣,忠诚的友谊,哪怕他也许只是存在于历史的茫茫一角,或者只是沧海一粟,但那个“为你,千千万万遍”的瞬间,总能够让人感到沉寂或是堵塞的感动,也不是没有为了阿米尔的懦弱而愤怒,也不是没有为了哈桑的一忍再忍而感到不值,也为了爸爸的五十年的谎言而感到惊愕,却在索拉博看着阿米尔去追那个蓝色风筝时感到一阵阵的茫然,我明白,这也许是上帝安排最好的结局,“那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一点也没错。
看到这是阿富汗一段沉重岁月下的情谊,也有着诸多感动,战火没有击垮这个民族所承载的东西,宗教的极端,种族的歧视,让往昔岁月的静好,埋葬在一寸土地,阿富汗人骨子里的那份斗争,不会结束“现在,你才像个阿富汗男人”,不说也明白,只有踏着故国的土地,饮着家乡的河水,保护着自己的信仰,为了自己的民族的安宁和人身的自由,牺牲自己所不愿失去的一切,这,才算个男儿!以此,致敬。
矛盾与懦弱贯穿了整本书,人世间的离合悲欢推动着那个男孩心里的成熟,趁着一切都来得及——趁着上天怜悯地施舍给你机会,快去把自己应该做的做完,不要让自己像阿米尔一样,对着哈桑的墓碑静默无声。我明白,人都有属于它自己的罪恶,马克思说,人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你和社会相连的每一根丝线上,必有那么一根,沾染了些许烟尘或是黑土,而你自己,或不知,或是用了白粉精心掩饰,有人问,怎样才能洗涤自己所承负的一切罪孽,救赎,去救赎。《肖申克的救赎》中,肖申克指着圣经对瑞德说:“救赎之道,就在其中。”就像为什么爸爸要对哈桑如宝贝般呵护,也就是为什么像阿米尔就算死也要救回索拉博一样,他们想要去救赎自己的灵魂,去让自己往后在土中的躯壳得到安息,让自己往昔所有过的错误得到一个答复,给自己而不是世人一个交代,由此便够了。
塞林格在《麦田守望者》里曾说:“一个不成熟男人的标志是他可以为了某种事业悲惨的死去,一个成熟男人的标志是他可以为了某种事业卑微的活着。”我想,如今,阿米尔也会为了索拉博,即使再苦再累,也卑微的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