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这不只是单纯的征服与读后感。另类。
我想从一个更新的角度去看。这依旧是一本历史类书籍,其实读着读着就会发现文学社安排的良苦用心。读起来并不枯燥,反而像是一种充电模式,丰厚了自己的知识储备。
这本书的封面特别有意思,英文STORY MANKIND分别由代表人类进步的图标所表示,从石器到火箭,极好的对作品进行了直白阐述。可以赞扬出版社很走心了。
历史是宏伟之塔,人类创造了社会,依靠社会而发展,存于社会。“历史和人生一样变幻无常,却是在不断地重复着某种不变的旋律。”我不喜“征服”二字,太过于利益化,但我们却又无法避免或有任何否认。我们不断征服生活中看似是应该追求的事物,却也同时被征服,被囚禁。我思考我们本该有的样子。我思故我在,我还是用小说的形式来呈现、阐释我的结果。
腥
我的鼻尖寻着一股子腥味,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第一次觉着这股奇怪的腥味,是在半年前的公司部门会议上。我入FOUC这家收益还算不错的跨国公司已经两年了。远在我还没有拿到加利福利亚大学伯克利金融学院的研究生硕士学位时,他们就给我发来了聘书,公司给我开的年薪恰是我比较满意的,这个程度的薪水,我不会让生活过得没有质感,也不会觉得拿着有负担。于是毕业后,我就回国进入了FOUC公司。三个月适应期,一个月便转了正。说实话,这里的工作并没有我先前预想的那样繁重,我有十分充裕的时间来消遣生活。
“我们公司,现在,有很大的问题。有些员工,不管是高管还是低干,把FOUC当跳板。”翘起腿坐着讲话的女人是当初把我领进门的人,也是FOUC华区的总经理Rosey。她赤红的唇动着,化着金棕色精致眼妆的鹰眼凝重地盯着我。我有些闷,一股腥味悄然钻出来。
我仔细想了想,Rosey口中的“有些员工”大概就是指的我吧。不错,那几天里,我陆陆续续收到了猎头的邮件,但我并不很感兴趣,尽管那边的猎头给我的待遇也实在不低,我本就想着安安心心地窝在FOUC待个三五年。我抬头看着她,企图望穿她深邃的眼,却发现,这个女人,我越来越看不透了。我看不穿她,但我知道,她对我,再无信任了。在接下来的整场会议,两个半小时里,我什么也没听进去,那股奇异的腥味越来越浓,我不想听了,索性连放在桌上的手提也一并合上。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信任我了。
其实我早该察觉,她对我的不信任。
在上一次我问她关于那笔莫名而来的出口税退税的事而她沉默不语的时候,在她把我从一线管理出口岗调离,自此我再无权过问出口税金的时候,在我无数次和她私底下吃饭时,她摇着杯中和她一样红艳的鸡尾酒,笑着说我木讷的时候,我就该察觉到,她已经不信任我了。
靠在这具有小资品位的细软真皮会议椅上,闭上眼,听着各个部门的经理一本正经地分析着一大串我可以在13秒内口算出的数据,腥味一阵阵扑鼻,最后忍无可忍,我站起来说:“我出去一下,抱歉。”在几百个人的目光注视下,我走出了会议室,只留下高跟鞋的声音。
第二天,我正式提交了辞呈。
我终于与这份若有若无的工作说了再见,我决定得很果断,就像当初进公司一样,一切行迹都好像是预谋已久。我甚至能想象Rosey在人事部门口发飙的样子,她给我发了很多信息,不用看也知道,定是表达自己的痛苦,想让我回来,然后给我开很多更丰硕的条件。她的痛心疾首可能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或是错失了一个赚钱机器,但我知道,绝不是因为一个朋友离去了。我还是走了,无声无息,因为我渴望自己摆脱这恼人的腥味,尽管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从哪里来。
我原以为离开第一次嗅到腥味的FOUC我就能回归正常,但事实是,我错了。
我开始在任何场合闻到这该死的腥味。
周一晚去健身房上课,在我平底撑训练,那个有着八块腹肌的帅气教练给我进行指导,手掌扶上我小腹的时候,我又闻到了黏腻的腥,令人作呕。从健身房回来当晚,我便call健身房,要求停掉我早就安排好的接下来一年的课程,前台十分诧异地问我有没有什么特别原因时,我却没法说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还是因为恶心。
周二喝下午茶的咖啡屋,我习惯性地在用会员卡结账时附上一些现金小费,平时我不会管理在这里办的会员卡,密码什么全是交给服务员保管,每周二的小费算是给咖啡馆服务员的一些酬劳。可腥味又出现了,我踩着高跟鞋冲向洗手间对着洗漱池一阵干呕。服务员赶忙过来询问我身体状况,我整理好自己,对服务员说,会员退订吧,剩下的钱打回账上。服务员惊慌了,说:“对不起,小姐,您别退行吗,之前偷偷用您的卡消费了几个蛋糕,我,我再也不会了。您别退订,经理他会扣工资的……”噢,我这时才想起陆陆续续收到的几条我没有想太多的消费信息,原来我的性格这么好懂,我摇摇头,说,“帮我退了吧。”
接下来我习惯去的瑜伽馆,在花艺茶会和豪门太太们一起上的花艺课,晨跑去的湖边公园,甚至是物业来检查水电表时,出门换上高跟鞋时,闲来无事刷微博头条和在朋友圈里点赞时,每个月回家看到一些三姑六婆时,我都会闻到这无法逃避的腥味。我恨透了,几乎把自己所有的交际圈断掉了。我长期窝在家里,拉上窗帘,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像是回到了我的远洋生活,唯一联系的,是我的男友,卡罗。
我越来越想呕。
我先是叫物业把整个房子都消毒,换掉了所有皮质的高档家具,然而还是无济于事。开始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可当我去医院检查,医生拿着检验单诧异地看着我时,我知道,想多了。根本不是。
上个星期卡罗来看我,我享受着和他难得的美好时光。我们站在落地窗前,就着无边夕阳,深情接吻。他的舌头轻轻拨弄,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我猛的睁开眼,一把把他推开,猛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和卡罗几乎是同时说出口。我是为了这个未能结束吻而道歉,而卡罗是坦白。
他说他爱上了另一个女孩,他和她在一起了,他说要和我分手。
他还是那样,做什么都心安理得。我很平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像从前我们争吵时那样大哭大闹。那腥味,似乎早就预示了结局。
他走后,腥味也和他一起消失了。
奇怪。
后来,我恢复了毫无波澜的生活,我不再化妆,把所有口红——包括卡罗送的,不再觉得有必要的裙子和高跟鞋全都送到了爱心二手超市,不再去一些社交场所,自己做饭,偶尔写写东西,看看书,去路边的小花店买花。当然,也遇见了一个花店男孩,他眉眼弯弯,笑着送我雏菊:“和你一样好看。”夸我漂亮的太多,但看到素颜的,他是第一个。后来也尝试着牵手,在公园散步,一起做饭。
我也试着把窗帘都拉开,让阳光进来。
那段腥味的日子,好像是远了,我再也没有闻到该死的腥味。
另:想听大家对“腥”的理解,是否无“征服”便无欲无“腥”?“腥”的消失是否就是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