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足够你爱
“我,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望着这个眼睛清亮的小孩,专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从从容容地把这个蝴蝶结扎好,用他五岁的手指。孩子,你慢慢来。”
时光总是荏苒,流年似水,转眼间我刚刚度过了我的十六岁生日。
最近几天我总是在外补习上课,要很晚才能到家。到家后也只是咕嘟和你说上几句,便匆匆上床睡觉,把你迎接我的热情与笑意视作无物。
你总是宽容。
和你生活在一起,是上初中才开始的,在此之前我一直居住在河东,你独自打拼在河西,母子之间很少有沟通与来往。我童年的印象中一直很少出现母亲或与之有关的画面,于我而言,“母亲”有时不过意味着一个女人,每周或每月一次的探望,几句激励或关心我的话;有时是争吵、恐惧、威严。
年幼的我总是揣测——也许我对你来言也不过是一个叫做“儿子”的名词,从出生到小学毕业,一共十二年的时光,也许我这短短的一生对你只是一个一晃即逝的印象,代表着你很少从我这儿看到童真与彩色的欢乐——我总是伤感,就连写的文章也是灰色而模糊消极的。
所以说,当你的生活对我一下子从猜想到现实,无可避免地,摩擦也自然随之产生。正如一个仍沉浸在想象世界的孩子,转身突兀遇见坚硬如冰的现实,手中攥着的不与乐趣也自然支离破碎。
自然,我要学着去接受一个像你一样的母亲;你也得试着将我一人狭小阴暗的世界中拉出,用久违的母爱来唤出心中的阳光——那本应该属于我这个年龄的人应该有的东西。
“我知道,这很难,难极了。”
是的,你将重新认识一个男孩,去发现他内心小小的天地。你将在随之六年的时日中学会如何去爱一个少年,去认识他,与他交流,教会他如何看待生活,如何去战胜成长中必不可少的痛苦,以及最重要的,如何去爱——去爱他人、爱生活、爱世界。
“但是,如果你记得我们儿时的甜蜜时光……”
在我近日梦中重新被唤醒的记忆中,有这样一幕——
人群汹涌,小小的我彷徨在其中,你忽然从后面牵住我的手,领着我向远处的未知处走去。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你在我身后。
“长长的路,慢慢的走。”
你曾对我说:“慢点……”这的确很慢,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我想我们还有,前方还有足够久的风雨去经历,足够多的彩虹去欣赏,路很长,时间仍然足够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