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最亮的星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那些丝柏树高大魁伟。前景是低矮的荆棘和灌木丛,后面有一些紫罗兰色的山。绿色和玫瑰色的天空上挂着一弯下弦月。他把前景的荆棘丛涂得很厚,带着黄色、紫罗兰色和绿色的笔触。晚上,当他看着自己的这幅油画时,他明白自己已经摆脱出了这个深渊,重新站在坚实的土地上,面对着灿烂的太阳了。”
这块土地他用了九年让它变得坚实;这轮太阳他熬尽数不清的黑夜才能如此灿烂。我从不以为彰显梵高家族赫赫功勋的伦敦的土地让梵高踩得更踏实,不,他迷茫;我从不认为充满着温森特这个福音传教士的爱心的博里纳日的土地让梵高站得更舒服,不,到头来他发现自己彻头彻尾地输了;我更不认为记录着梵高对凯一厢痴情的埃顿的土地让他走得最留恋,不,那只是一瓶麻醉药,让他暂时地忘记了方向。
圣雷米的土地是安祥的,这里的山谷是绿的,天空是淡柠檬黄的,苍凉凄寂的松树映衬在天上,像精致的黑色花边一样,这里生活着从精神状态上和温森特相似的人们。只有这样,他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小憩一下,回顾自己走过的路,踏过的土地。想到被爱意温暖的纽恩南的太阳,忆起用激情取暖的寒冷的巴黎的太阳,又或是最炽热最火辣的阿尔的太阳。但是,只有圣雷米的太阳是柔和的,虽不及阿尔的太阳给梵高四射的灵感,但这轮太阳才是真正地照在他经历了波澜壮阔的心灵上的救世主,他摆脱深渊,享受这轮太阳的灿烂光辉。
我一直以为梵高的一生,是他与自己和解的一生。他不断地产生痛苦,忍受嘲笑,遭到质疑,面对拒绝,然后,他不断地寻找解药,因为他信高更所言“除了毒药,还有解毒的药。”他毅然地离开古比尔公司,他去博里纳日忍受艰苦,用福音传教士的身份妄想让和他一般处在痛苦中的人们摆脱痛苦;他作画,用各色的笔在纸上拟物般的写下他的痛苦。所以当我读到有人议论“是他疯了才去作画,还是因为他画画才让他疯了”的时候,我深思。绘画才是他的一剂良药啊!他用什么和自己和解?他是用一张纸,一支笔,在酣畅淋漓地挥洒过后,才油然而生的释然……
梵高是个过激的人,是一个绝对的感性主义者,这催生了他的痛苦。但也正是这份激情,让他能不断地找到与自我和解的方式,才能留下这么多珍贵的画作。梵高是个丰富的人,他感情外放,从不遮掩,别人说他“直率”;他心地善良,拥有一颗难能可贵的心系劳苦人民的心,尽管遭到自己赫赫的阶级的背叛,他热爱且珍惜着眼前的一切,用心灵去感受大地、天空与一切生灵,所以他能用作品打动人,所以书名叫《渴望生活》。
我想我不能评价梵高是个多优秀,多品德高尚的人,但我能说,他一定是伟大的,独一无二的梵高。
那首歌里,我是该用夜空中最亮的星来定义梵高呢,还是用星空下那孤独而叹息的仰望的人来作比。
我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难道不孤独吗?”
“不,它或许才是最孤独的那个。”
“孤独给予它光辉。”
痛苦造就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