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尔街》
我看到阳光落在米格尔街,浮起一层雾霭,落入无尽深渊。
“生活如此绝望,每个人却都兴高采烈的活着。”
无休无止的没有名字的东西在名叫波普的木匠伙计手里终结,特立尼达人眼里的小丑比佛那可怜的尊严最后破碎在拉芬迪勒的采石场。一生追逐天际的花炮师摩根最后也堙没在尘土。
哈特说:“在我们这个地方,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
米格尔街上的人,特立尼达人,活着的大多数,他们的确每天几乎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波澜不惊的日子,琐碎的麻烦,却又对每一件事都保持着同样的热忱,乐此不疲,偶尔还尝试着掀起些波澜,尽管有些人倾尽一生也荡不起什么水花。最后,最后,那根紧绷在胃里的弦突然断了,热后,一切归于平淡。
不是没有期望过 ,反倒是期望太多,却无回响。我想起北岛先生的《波兰来客》——那时候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在我们这个叫做人世的地方,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
我本身不太爱看这样叙述人物生平的短篇,我透过几页薄纸看他们哭,看他们笑,看他们痴狂,看他们落寞,我像个看客一样看着寥寥数笔就记完那些人花了好几十年去缝缝补补的生活。听人说没后来我们都变成江湖传闻,在茶楼酒肆里说完一生。这样,未免也太过薄情。
可奈保尔毕竟是不朽的街头生活作家,生活是永久性的to be continue,奈保尔是悲伤而不绝望的写作。他笔下的米格尔街和米格尔街上的人,都像盐一样平凡,像盐一样珍贵。你看他在生活底层无望挣扎,他却活的生机勃勃,笑你矫情,他会低到尘埃里,然后在尘埃里开出花来,他会在生活的死水里熠熠生辉。
致永远的米格尔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