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此君偶阅村上君小集一册,玩兴忽发,愿写一中华之奇谭怪论,聊以为愉。
话说早在如今的宇宙尚糟糕一团之时,有一大能曰盘古,神于天而圣于地,肉身悉数奉予了洪荒,精孕万物是为生,气成风云是为灵,独流一神念飘然天地,不知何归。
且说这神念自在飘飘,倒也不为凡尘所恼,生得自在憨直,还取得一诨名,称“太虚子”。祂仗着自己不灭不生,年岁无尽,嘲笑人世何等虚无,七情六欲更乃戏言,却又想及自己乃天地之神,自当为虚无之根,戏谑之本,故为“太虚”,只那“子”字,实随意之加,不过为合乎音律。
这神念不闻不问世态尚不过千年,一朝动了凡思,径自取了时空中一人之魂谈论凡俗虚实。此君不知何故,恰巧被抽了去,只留个失魂落泊的肉身恍惚度日。
关于此君肉身经事种种,且按下不表。却说太虚子化作一老道模样,便先惊了此君一道。于是乎此君以为莫名到了幽冥地,哭天抢地一番弄来,差点误了时辰。好容易两君正襟坐好了,老道先叹道:“这人世断无甚么趣味罢!枉我费了肉身送的一番造化。”
谁知此君十分之不满地答道:“夕古之舜网开一面,青丘之狐妖魅一方,庄周之蝶迷梦千世,大禹之治造福千秋,凡此种种,不过沧海之一粟,何以言‘枉费’二字?”
老道笑言:“哈哈兮,知知浅乎!”
此君作迷惑状:“道爷何出此言?”
老道笑曰:“我乃‘太虚子’是也,然我之‘虚’尚来自现世真实,你所言虚实本难定论,然以我之阅历,你这四例人丶事丶物全然不对,岂不是虚之又虚,知之极浅邪?”
“哈哈兮,知汝不知!”换了此君大笑,“神话太虚境,人言自可欺。天下之间,不外乎‘欺’之一字,我言是欺,你言非邪?传说非实,世事实邪?若是思非欺,言非欺,终至于欺非欺,不亦易哉!”
老道恍然诡笑,言:“孺子安可欺?”
此君大笑:“孺子可欺子。”
相视而笑,忽魂魄归位,此君叹言:“终只愚人耳!”复自乐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