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翻开书页,太平洋的湿润雾气浸润了我的双眼,咸湿的海风卷着贝壳朝我拂来。我看着巴尔博亚带着他一百多位追随者抵达了这片陌生的无名海岸。新世纪的帷幕随着他们的到来缓缓开启,此刻的他们是英姿勃发和气宇轩昂的。这一切都随着黄金宝藏的出现而改变,欧洲文明端庄的美丽面具被无情撕破,只留下野兽般的嘶吼和鲜血淋漓争斗后的灰烬。人性的恶,在利益面前暴露无遗。
前后的反差太大,我扯扯嘴角,笑不出来。
说到底,人性是不可探的。而历史就是由这样一些拥有不可探的人性的人所推进的,突然汇集,崩裂,形成新的火花,意外的和谐。
我看见巴尔博亚和他的队伍为了利益露出丑恶面孔,我看见奥斯曼帝国的大军在历史的硝烟中缓缓前行,我也看见歌德如玫瑰绽放的爱,失意离开后不断寻求自我完善,洗涤心灵,我看见陀思妥耶夫斯从深渊中走出,看见拿破仑寥落的侧影,看到在荒漠冰原上说”我去外面走走”的奥特斯,我看见斯各特用深情写下留给他妻子——遗孀的最后一封信,我还看见…
狡诈险恶也好,伟大光辉和令人惊叹的才华也罢,这些片段始终盘桓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茨威格在前言里写到:”这样一些富有戏剧性,极为凝练的命运攸关的时刻,把超越时代的决定压缩到一个日期,一个小时,甚至是一分钟内,这种时刻在个别人的生活中和历史的进程中都殊为罕见。我把他们称之为星光灿烂的时刻,因为它们像耀眼的星辰,闪耀在转瞬即逝的夜空之中。”
流星已经划过天空,完成了它的使命,天空中留下的轨迹却还在。地上的我们抬头仰望,只能发出词不达意的呓语,由衷的,赞美人类在历史上留下的一次次华光炸裂绚丽夺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