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坚硬的东西,往往被最柔软的东西包裹。
骨头?书生的骨头?有什么特别吗?拿着终于等到的中国作家写的书,总是不由得念叨这个书名。书生书生,俊雅儒朗,着一袭深灰长衫。骨头呢,皮囊和血肉包裹之下,笔直而坚硬无比。这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词,读着读着似乎也是不可分割。
然后呢,我见刘节一动不动的站着,替老师陈寅恪接受批斗,任拳头如雨落下,自是岿然不动,他昂首,站立,单薄身子里的骨头支持着他。见胡适翘着二郎腿,高声喊出“世界上任何的思想,学说,凡是不允许人怀疑的,批评的,我都要打到!”这一声,响彻了岁月。又见刘文典愤怒回击蒋介石“如果你说我是学霸,那你就是军阀!”,掷地,有声,且余音不散,众人皆惧蒋介石而他独自从容不迫。接着见陈寅恪,在目瞽脚膑的晚年,在是非颠倒,草菅人命的文革中,他的骨头依旧在政治的敲击下发出金属的镗鞳声!
他们是书生,更是战士!
在那段海宇沉沦,生民荼毒的时代,他们从不低头,从未弯腰,一直坚持着,奋斗着,从未名湖清华园到蒙自南湖,一路拼搏。他们的骨头,书生的骨头,已化为长矛,刺向黑暗的天空,闪烁着它的硬度和光芒,亘古不熄。
书生意气,当真是要靠骨头来支撑的!
世界是一个舞台,人生是本戏剧,谁也免不了要粉末登场,谁也不能在后台休息。要学会生活,而不是生存。要有渴望,有热爱,更要有坚持,有气节。像马尔克斯,像梵高,像南湖边上这一群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