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这世界残酷的真实。
于连总是戴着面具。
在德·雷纳先生面前,他只是谦卑的家庭教师,客人来的时候,是一字不差的背诵《圣经》的炫耀工具;在德·雷纳夫人面前,他扮演感情炽热的情人,是急不可耐,是心动难捱;在神甫面前,他装作神圣的教徒,闭口不谈对拿破仑诚挚的崇拜之情;在玛蒂尔德小姐面前,他耍尽心机,牢牢牵住少女的心。
他可以装出上流社会人的样子,开着那些不正经的玩笑。可他终究是一名外省人,骨子里刻着自卑和低人一等。
可是他却在刑场上坚定的说出:“我法无可恕,我罪有应得。”
一个人的面具戴久了,会让人混沌于真实与虚幻。
于连不应该是这样,他应该答应玛蒂尔德,他应该答应她的让他获释的条件,而不是重新与德·雷纳夫人交好,在刑场上做出一副蔑视权贵的样子。
或者说,面具下的于连不应该这样。
可是,没有人甘于一辈子活在面具下,活在自己为自己塑造的躯壳里,我们要打破,我们要重生。
于连,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涅槃,带着对拿破仑的满腔热忱,带着一颗赤子之心,带着他心里永存的尊严与骄傲,他破茧而出,他逆风飞翔。
只可惜,这个充满思想的头颅被刀砍下,被他的夫人埋葬在贝藏松的山洞里,他的一腔热血,还未喷发,就已经永久的冷却了。
谁会知道,面具下面那一颗赤诚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