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沉睡在青色的宫殿里,当世上有人怀思时,眼睑徐徐而启……怀思淡去,眼睑又闭合了——梅特林克是这样写的。”——《此岸的克利斯朵夫》
什么时候开始文艺变成了贬义,艺术成了逃离。
哈斯莱的帮手,他们制造了虚幻的境界把自己关在里头跳不出来,并且和所有的艺术党派一样,结果把实际的人生都隔绝了。他们替自己,替上百个读他们的出版物,盲目地相信他们的傻瓜,定下规律。克利斯朵夫往城,指望从哈斯莱那儿听到些友善的勉励的话,使自己能继续那毫无收获而不可避免的斗争,那是一切真正的艺术家和社会的斗争,一息尚存决不休止的斗争。哈斯莱所住的区域内,奇形怪状的新建筑触目皆是,他们制造一种野蛮的艺术,以勾心斗角的人工来代替,苏兹老人把不痛快的念头撩到一边,否认它们 他要保持自己的信心,要乐天知命,要相信别人,结果他便真的相信了。他的幻象已经被无情的现实毁灭了多少次,但他永远会生出新的幻象,没有幻象他简直不能过活……
人的一生是一场寻找归途,总要找到一个心灵寄托,或是人或是游戏或是艺术,都是一个载体。
而克利斯朵夫一直在路上,书中的人都是。
很多人在一次次面对现实的冷落中选择放弃,也有一些人选择自欺欺人,而剩下的少数人则成为英雄。如读书的封面写着的“真正的英雄绝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远不屈服罢了。”
罗曼罗兰描绘了克利斯朵夫的一生,想想一生被压缩为三本书心里就觉得不值,但三本书里又渗透了历史,时代,乃至现在我们都还在重复着书中人物的生活,只为了一个民族而写作是最可怜的理想,而罗曼罗兰他写遍了人,让每个人都找到自己,或者说每个人最本质的相似处。
作者写苏兹老人他精神上最好的避难所还是书本,它们既不会忘了他,也不会欺骗他。他在书本中敬爱的心灵已经超越了时间的磨蚀,它们所引起而它们自己也似乎感受到的爱,还有它们像阳光一样布施给人家的爱,都亘古长存,不会动摇的了。看到这里我的共鸣极强,书不会反驳,不会冷漠,永远为我敞开着,可我却总觉得自己不能纯粹地爱他,因为我的爱总有依赖。《无问西东》里的吴岭澜也是如此,我们都明白光与暗,却总是逃避黑暗,而丢失真实,真正的英雄,是认识到世界的黑暗,还坚持地爱着,独当一面,无问西东。岁月悠悠,慢慢流到了生命的黄昏,可是苏兹老人的心始终和二十岁的时候一样。
和二十岁的时候一样不是不好,只是应当是切切实实的老年经历千疮百孔还像孩子一般澄澈,而不是单纯地维持二十岁的心。
书的最后,潺潺流水,汹涌海洋和克利斯朵夫一齐唱着:“你将会再生的。现在且休息吧!所有的心只是一颗心。”
我们都是他的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