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溪书事2018】李斯璇:《渡》

命运不渡你,天地不渡你,江海不渡你,我来。

 

路边三轮板车拖着超过限制高度的棉被路过精致芭蕉阔叶下面朝宽阔河流的木屋;天空那头的乌云沉沉压山,那条泾渭分明的蓝灰色的线把那头与这头隔绝;在那一头,有淳朴的店家,牢笼铁门似的中学大门,在门的后面,是一群迷茫的孩子。

 

这让我想到了《放牛班的春天》,这里的孩子不是问题少年,却也生活在池塘之底。

 

我相信他们并不贫穷,衣着鲜艳,住的楼房也是改造后的楼房。可我却不敢说他们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否则,他们的教学楼、他们的教室不会显得破败,阅览室里的杂志凌乱摆放,他们的老师不会拿着矿泉水瓶打自己的学生,他们不会在我耳边骂着粗痞,眼里闪烁着愤世嫉俗的目光。我知道,这是个叛逆的年纪。

 

孩子啊,我亲爱的,我也曾生活在你们生活的类似之处,只是你们对于生活的恨,是来自于什么?

 

你们的周围,是天堂啊。

 

你们有山间寒烟翠,溪边舞雩风;你们有桂花同载酒的少年游;你们肯定有走出大山的机会,有凭鱼跃的阔海,有任鸟飞的高天;你们有书本。不觉得阅读是件及其划算的事吗?你可以用一本书的时间,了解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故事;了解市之外,省之外,国之外甚至是洲之外的思想。难道你还有什么时间去讨厌这个世界吗?你读书是在净化自己的灵魂,你还有什么理由去讨厌这个世界?

 

幸好啊,你们在读书,在图书室阅览室里拥抱这个世界,我一直相信读书时垂下的眼眸美得动人心魄。

 

记着,你在读书,书在渡你,渡你去到一个无论怎样都一定是比现在更好的世界,你读书时,正在活在妙不可言的等待里。

 

也愿我以后,能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