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周记】张静远:读《围城》

现在当然还是不敢说自己是大人,只不过在年纪更小一点儿的时候就听说过《围城》,更确乎一点是听说过那句话—— 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

本以为会是多么文绉绉的作品,读来却觉得很凡人化,转念一想,也是,钱钟书先生和杨绛先生都不是那样喜欢刻意渲染自己才华因而拉开距离感的文学家。

 

有人说,从《围城》里读出了“一种心平气和的绝望”。“因为真的绝望了,所以自由了。不幻想不矫情不折腾不纠结,平凡地踏实地单调地寡淡地将生活继续下去。”

“这些人世间的好东西,方鸿渐至少曾经都触碰过,只是轻轻的一下,这些滑过去了,旧欢如梦,逝去的永不再来。”而钱钟书则懂,在自己能够支配自己和时间的时候,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让自己变得好一点,然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而这应该也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一个决定吧。他不去搭理不可能的、不合适的,终会也终于等来了一个“最贤的妻,最才的女”。

“婚姻始于感情,最后也应归于感情,而不是被生活的琐事烦扰,最后一地鸡毛。”我于是明白了钱钟书为什么写《围城》,他是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把日子折腾成方鸿渐那样;他是告诫,告诫别人别把这日子折腾成方鸿渐那样。所以谁说幸福的人写不出《围城》?反而是不幸福的人未必读得懂《围城》,因为他没有把握好不幸福之前的机会,如今也只会也只能暗自抱怨生活的不堪了。

再者,《围城》也不全是爱情与婚姻,而是一种人生。只不过以最凡人化的角度写出来罢了。最初钱钟书写不过是逗逗乐,然而在杨绛的陪伴与支持下,《围城》无疑成为两人共同思考的结晶。那些机巧与感悟,不过是旁观着、体察着他人的生活,叙述一部分不够幸福的世态,而不是像如今泛泛的“青春疼痛文学”似的,用苦难和悲剧无谓地煽情。

 

如今钱杨二人的爱情是媒体热衷于挖掘和报道的,只不过不知道他两人愿意否?即使两人从未表现出反感或者抗拒,可是,幸福与不幸福,只有关起门来,自己心里才明白。不论旁人如何说道和渲染,杨绛还是写了那样一本真实而温暖的《我们仨》,他们是用平常心看生活、看世界的人,因此才能拥有这样纯粹而相互扶持的爱情吧。

总因为年纪小,羞于说爱和婚姻,那么换种问法吧——羡慕吗?羡慕钱钟书和杨绛的爱情吗?我唯一感到抱歉的是,两位先生大概不会喜欢他们的爱情被贴上标签。但是怎么能阻止自己说“羡慕”呢?每个人,不论年纪、处境,都有羡慕和追求爱的权利。

总是觉得以后不够远,而最后又太久,那么,就希望以后的以后,我也有这样的爱和看世界的心情,直到最后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