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习作
这是我用了最初五分钟
驯服的一只海鸥
浪声琐碎 我又将它放逐
放逐到水汽弥漫的天空深处
石子作为我的琴键
曾几度被海浪弹奏
异域歌声远道而来
保存在环绕群山的胸腔中
明月波动
犹如孤狼的嚎叫声
在原野中响遍了千年
可惜我身边这只游鱼的寿命不过半年
好像有人提起
海边的风微红着脸
它睡在沙地的膝上纹丝不动
有一只手伸入水底
以寻觅这只手为借口
我独自一人跳入海中
水花四溅 我的衣服也脱落
赤裸身体柔软如初
月光侵犯不到的地方
才是海洋的领域
巡夜人摸索在黑暗中
提着我的胴体发光
游动
我疯狂生长出健硕的肌肉
原始鸟类的羽毛 鳍
平稳呼吸的大脑
游动
我旋转的影子眩晕了水流
它们打道回府 步履匆匆
冲破从云端垂下的网幕
海鸥从天而降 射入海中
喙内的音乐流失成黎明
我的肉体被叼起 告别海面
沿着久等的弧线抛向远山
仿佛我的眼睛还留在那里
只是海洋不断地缩小
我观望着一具小舟般的骸骨
今夜海洋只载它进入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