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有幸在英国国家美术馆中看到一幅梵高的《向日葵》。它被放在中心展馆的中心,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警戒线,讲解员拿着扩音器重复着作品的精湛,几个警卫员在画的四周来回巡视。
我站在人群中望着,能清晰看到画布上凸起的色块。似向日葵的花瓣泛着光热巨浪向外传递勃勃生机。
很难想象,它的作者居然过完那样痛苦的一生。
艺术是一种生而孤独执念。梵高对其做了最好的诠释。他自视甚高,不愿反省自己,总是把自己的失败归结为家庭的的腐朽或旁人的嫉妒,他几近愚蠢的天真更催化了他的不幸。在他的人生里,他不停的行走,走遍了所有分叉路,条条布满荆棘,满目疮痍,上帝却从未给予这天真的人一分幸运。 他麻木的欺骗自己:自己是一个行路人、苦行僧,也许苦难来自神的旨意,每个人都只是沧海一粟,磨练心智熬过此生。
他的爱情无比悲怆。在他生命中的女子都给他带去了无尽的伤痛。使他本来坎坷不平的人生更加风雨飘零,却使他一步一步登上艺术崇高的殿堂。
19世纪的印象派画家里,梵高是一个另类。在他的画面里,线条与色彩大胆纯粹。鸢尾花,向日葵,星空,麦田,苹果园,画面中的每一物,每一人,都以独特的方式燃烧它的生命力。没有一个画家的用色,会像梵高这样浓烈,明亮,无法控制般的亢奋。深红,铭黄,碇蓝,艳紫,苍绿。油彩有时候以凝固状态呈现在画布上,无法稀释和抹匀,好像一颗被揉搓的灵魂,把暗红的鲜血喷射在包容着无限向往的空白上。粘稠的血液因为激情,在丧失倾诉的寂静中,像混乱的手指,因为无法抓住空虚而扭曲。危险天空下的麦田。一种骚动激越的情绪纠缠在压抑而明丽的色彩中,令人不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暴雨之前的清新而寒冷的风。是灵魂无法突破的孤独。
《梵高传》里的梵高纯粹而完整,他几乎用尽他单一的全部直面人生,他把艺术拧成一股绳,将一切都维系其上。他的死亡,是为艺术殉葬。当神话的迷思被澄清,更多真相被揭开后,梵高还是那个梵高,幻觉会消逝,但崇高永存。
你只能与你的孤独长眠。
我没有什么专业的审美眼光,但我好爱你画里影影绰绰的色彩绚烂。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