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周记】刘宜灵||读《东京奇谭集》

“契机比什么都重要……偶然巧合这东西没准是十分常见的现象。就是说,那类事物在我们周围动不动日常性地发生一次,可是大半都没引起我们注意,自生自灭了,就好像在大白天燃放的烟花,声音多少有,但抬头看天什么也看不见”

《东京奇谭集》中的故事多因偶然巧合而生,也因此称之为“奇谭”,所谓“无巧不成书”。偶然巧合就像某种强力的磁石,在悄无声息中,吸引着人生轨道拐向另一个方向。或许,我也是在种种巧合叠加下写下了这此文字。没有人知道巧合会把我们引向哪里,就仿佛那未知的一大片空白都是任由我们随意涂抹的画布,村上的奇谭也大多是这样的结尾,没有盖棺定论,没有板上定钉之事,一切尽在不言中。了无轮廓,又清晰无比。

“我衷心希望有爵士乐之神或同性恋之神——或者任何其他神都可以——在什么地主不动声色地以某种姿态出现,保护着那位女子,非常简单地”我的确愿意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像村上希望的那样。我也确怀着心情衷心地祝福那位女子,即使她与我毫无瓜葛。或许人们会对引起巧合的事物以及因巧合而接触到的原本陌生的人或事物产生某种无法言喻的亲切感吧。那些曾从未了解的,却又似乎在冥冥中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哈纳莱伊湾》中不得不接受“您的儿子是同什么名义什么愤怒什么憎恨一概无缘地返回了大自然的循环之中”这一说法的日本母亲,竟让我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她没有痛哭流涕,没有伤心欲绝,她只是觉得“任何有轮廓的事情她都无从考虑,具有重量的过去一下子,在哪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将来又位于极其遥远和黑暗的地方。任何地言的时态同此时的她都几乎没有关联。”但她终究还是落泪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见不着那个在另外两个少年的描述中像极了她儿子的腿冲浪手呢?无人知道正确答案,也无需知道,因为答案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徒增一点回忆的份量。无论答案如何,她只能选择接受这个世界。

《在所有可能找见的场所》是我最喜欢的一篇,然而也是谜题最多的一篇。“我”究竟是什么人?“我”究竟想找到什么?“我”能找到吗?胡桃泽先生究竟去了哪里?他是否是想逃离现实生活呢?他出现在仙台是机缘巧合吗?……不知为何,我很喜欢这一篇里的“我”。他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我大概又要在另一个场所寻找门、雨伞、炸面圈或大象等形状的东西,在所有可能找见的场所。”这种神秘又奇妙的东西一向使我很感兴趣,我也因此想象着:我是不是也会开始寻找某样“只要看上一眼,当场就会看明白的:噢,对了,这就是正找的东西”的神秘事物,我是不是也会因此开始帮别人寻找离奇消失的人或事物呢?这一切都使我心驰神往。

往后,我大概也会像《品川猴》中的大泽瑞纪那样,同我的名字一起生活下去,无论进展是否顺利。毕竟,这是属于我的名字,属于我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