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最高点兴的还是梦想
你爱我一如既往”。
《都柏林人》中,痛苦麻木占据了全部内容。主人公大概都是在瘫痪体制里寻找黑色幽默。重复循环的瘫痪,似一个暗色的旧伤疤,被一次又一次的呢喃对话撕裂开,沽沽地流着些什么。大约好些之后,又再次被撕开。里面黏稠的是什么。
最喜欢(?)的短篇应是首篇《姊妹们》。晦涩难懂,古板的用词有一种令人着迷的魔力。“这使我充满恐惧,然而又极想接近它,极想看看它致命的作用”。但那张灰白的脸仍然跟着我。它低声嘟囔着,我知道它是想表白什么事情。我觉得自己的灵魂飘荡到不念旧恶令人愉快的世界,在那里,我发现那张面孔又在等我。它开始轻声细语地向我忏悔。但我奇怪为什么它不停地微笑,为什么嘴唇上那么多唾沫。可那时我又记起它已经因瘫痪死了,于是我觉得自己也在无力地微笑,仿佛要宽恕他买卖圣职的罪孽。”
书中的死亡很漫长。詹姆斯·弗林祖父的精神溃散,他常说“我在这世上活不了多久”。永远擦不干净的红手帕,终于在死后换成了黑白西装和怀中圣杯。死亡时庄严而痛苦。爱米丽·西尼太太的尸体倒下了。仅仅轻如一篇可悲的报道,副验尸官说这是一个令人非常悲伤的事件,并对西尼考船长和他女儿表示深切的同情。他敦促铁路公司采取强有力的措施,防止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他没有对任何人进行谴责。
又或者说,这本书本身便是一场安魂由。科学严谨的语言是流离的报道,人物生活在狭窄的空间里,以文雅的态度面对世界。死亡直逼黑暗的最深处。
“风声逝去,夜幕下一片静寂
树丛中也没有丝微风穿过
我归来凭吊我的玛格丽特之墓
将鲜花撒向我所爱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