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周记】余翊婷‖读《套中人》

“一个月后别里科夫死了。”

别里科夫死了。他就这样死了,他靠着十个字,就这样死了,单薄得叫人心惊。可是究竟谁杀了他?难道真是他那心尖上的人儿的一串爽朗的笑?

“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别里科夫的祈祷,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别里科夫面对瓦连卡就像毛线球面对一只好奇的猫,瓦连卡轻而易举的摧毁了他有条不紊的生活。他那波澜不惊的生活,他仿佛生活在套子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削笔刀都要装在袋子里,只是恨不能将自己也囫囵装进去,就连艳阳天,他也要全副武装出门,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起来,雨伞,雨衣和套鞋一样也不能少;一旦坐上马车,他便着急将车篷支起来,将自己深深埋藏在黑暗中才会找到一点归属感,一如他的思想,不见天日。

这样看来并非他心爱的瓦连卡亲手将他送入深渊,而是他亲手终结了他自己。我记得帕斯尔说:“人只是一只芦苇,是宇宙间最脆弱的东西,但人是一只有思想的芦苇。”苍茫宇宙之中,人类尘埃不足,任何一切都会是人类的命劫,而人类所特有的思想亦然,当鸟失去了翅膀,他便成了在地面卑微啄食的鸡群,思想失去了自由,随时都将反手致自己于死地。

一切都源于思想的桎梏,一切都源于教条主义。在那个黑暗的时代,别里科夫这样的死板都显得太平庸,人人都是横平竖直的框,因此即使别里科夫死去,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防尘罩却没有撤去。他们就像被人从兔子毛发顶端驱赶到毛发深处的蝼蚁,安于这种自我死亡,心安理得的揪住兔子毛发根部,等待死亡。

究其根本,将人装入套子里的是罪恶的社会,是罪恶的沙皇统治,套子外是沙皇锋利的剑刃,谁都不敢逾矩半分,任凭人群黑压压的头颅折断自己的颈椎,人人都争抢着做好别里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