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曹泽宇||读《套中人》

我想,如果此刻我正在敲的是应试类作文,那我恐怕会接受固有的框架,按“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的大体线索,抓住“封建旧思想”的主题不放。

然而现在,我不想谈大思想、不想谈大社会,我只想谈谈小小的人。

柴静在《看见》中写道:“他问:‘如果让你来做新闻,你关心什么?’我说:‘我关心新闻中的人’”。

共鸣很强,做新闻也好,读书也好,人都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人是最基本的社会要素,社会如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社会中的人如何。我不喜欢谈大世界、谈大社会,因为我觉得,只要有人就够了。

也许这也是这个年纪独有的叛逆吧。

不扯太远,就谈谈《套中人》里的别里科夫。如今,“套中人”已经成为了一个专有名词,人们用这个词形容顽固愚昧、对变革怀着深深恐惧的保守分子。别里科夫是“套中人”,不仅因为他喜欢将自己用套鞋、雨伞、棉大衣等把自己的身体套起来

他与众不同的是:他只要出门,哪怕天气很好,也总要穿上套鞋,带着雨伞,而且一定穿上暖和的棉大衣。他的伞装在套子里,怀表装在灰色的鹿皮套子里,有时他掏出小折刀削铅笔,那把刀也装在一个小套子里。就是他的脸似乎也装在套子里,因为他总是把脸藏在竖起的衣领里。他戴墨镜,穿绒衣,耳朵里塞着棉花,每当他坐上出租马车,一定吩咐车夫支起车篷。

更因为他支起了坚不可摧的保护壳,像蜗牛一样把自己的思想蜷缩在沉重的壳里,拒绝外界的一切。

任何违犯、偏离、背弃所谓规章的行为,虽说跟他毫不相干,也总让他忧心忡忡。比如说有个同事做祷告时迟到了,或者听说中学生调皮捣乱了,或者有人看到女学监很晚还和军官在一起,他就会非常激动,总是说:但愿不要惹出什么事端。在教务会议上,他那种顾虑重重、疑神疑鬼的作风和一套纯粹套子式的论调,把我们压得透不过气来。

他不仅套住了自己,还企图套住身边人。柯瓦连科厌恶他,称他为恶心的“告密者”,以粗鲁的语言毫不遮掩地向他表示自己的厌恶;校长夫妇撮合活泼的瓦莲卡与古板的别里科夫,渴望摆脱别里科夫的“监视、禁锢”;差一点“丢掉了别里科夫雨靴与大衣”的瓦莲卡用骑单车的行为,浇灭了别里科夫的好感。

收起瓦莲卡照片的那一刻,别里科夫的保护套升到了最高级,再没有人能撬开它。于是他在忧心顾虑中死去了——厚重的棺材是他最后的保护套。

当时,他躺在棺木里,面容温和,愉快,甚至有几分喜色,仿佛很高兴他终于被装进套子,从此再也不必出来了。

契科夫给读者展现的,是俄国变革时期的景象。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人们跳出房子,闹着、叫着。

而别里科夫呢?那个套中人,他躲在雷电背后,喃喃说着“千万别闹出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