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这雪纷纷扬扬地飘下,悄悄地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这一片天地仿佛融为一体,所见、所闻、所触,都如一尘不染的白。一切都模糊了。有孩子跑来,欢呼着四处奔跑。跑累了,堆了个雪人。不错,两个眼窝,一团鼻子,一坨肥胖的身子,再用手画个弧度做嘴。孩子看看堆出来的四不像,“嘿嘿”地笑了。
你看啊,人来人往,脚踩上雪地,那雪并无挣扎,只是佝偻着身子往下陷,往下陷,直到触及黑色的土地。脚抬起,它却不再起身,反倒添了丝污浊。太阳出来了,将满腔热情洒向地面。它亦无甚反抗,悄无声息地一寸寸矮着。雪人的身子更显臃肿,看着好像要倒在地上。雪人呵,你那眼窝把光线全都反射回去,你可看得见?还是说你早已习惯那永恒的夜?
你看啊,雪消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再寻不着了。雪它结束了生命,重新变作了水蒸气。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它会再化作一滴雨、一片雪,或什么其它的东西。它来到地面,又到天空;融入海洋,又飞越沙漠。它看着一群人过来,一群人过去,眨眼成了一抔土。它看着一切,又或许什么都没看。对它来说,有什么呢?没什么的。
雪又下了,哪里又有个孩子玩着、闹着、乐着,他堆了个雪人。不错的,两个眼窝,一团鼻子,一坨肥胖的身子,再用手画个弧度做嘴。嘿嘿。
徒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