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周记//刘动【呼兰河传】

我在这儿流淌了千年。

渐渐这儿有了人家、房屋,稀稀拉拉的,仍毫无章序的黑白棋子。但没想到这样的棋子多了起来,便成了一个城镇、磨坊打磨声,老奴吆喝声,儿童戏耍的笑声,人们看热闹的吹嘘声,还有某些人的呻吟与叫苦。各种不同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时间久了,便也看惯了这里的风景,也看透这里的人心。我也在这无差别地流逝着的时光中多了一个新名字——呼兰河。

远远地听到了铜锣声,我知道这是迎神赛会了。此时此刻,我旁边的小镇是十分热闹的,各色的大旗子迎风舒展。缠蜷已久的旗子打开来仍然亮脸,上有锣鼓喧天,下有如雷般掌声,好不热闹。但我却发现向神祈求美好收成的祝愿也变味了——生下来被认为是恶兆孩子要被处死。即使未死,长大后也遭人唾弃,多么丑恶的风俗。但若是家中有钱有势,这些风俗也成了耳旁风,老早地抛在了九霄云外。毕竟没有什么是几张纸钞解决不了的。

远远地望见了镇中星星明灯,我知道这是河灯节了。人们把对生死的敬畏装在这只用纸糊的小小河灯里,借着我的动力,漂向无际的黑暗中。我常奇怪于他们望着河灯漂去痴狂略显呆滞的笑容,还有河灯被吹上岸时惊恐胆怯又无助的表情,甚至到现在我仍未明白他们喜于什么又悲于什么。但有一点却清晰反射在我脑海里——这确是丑恶风俗的愚蠢的产物。

远远地有一群人嗡嗡地议论着,我知道他们在说一个叫团圆媳妇的女孩。12岁一个天真灿烂的年龄,本该在父母前撒娇,却千里迢迢地过来当童养媳。因为活泼开朗却倍受婆婆的虐打。这一打便是一个冬天,不管白天黑夜,这双原本有神的眼睛再也没能睁开。唏嘘,感叹,愚昧,可悲。但我又能做些什么?只不过安静流淌,默默地倾听罢了。

当然不止团圆媳妇,我还见着许多有这般经历的人,这大约又是宗法社会的波澜吧。但像冯歪嘴子的故事却让我悟出平静才是坚韧的生活,还有祖父与她孙女的生活,如一幅流光溢彩画页,让终日流淌的我看到不全是社会的丑陋,还有可贵的幸福。

“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景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愿永不干涸,为一代又一代的人们讲述我与名为“呼兰河的人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