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易涵||读《上尉的女儿》

1.父亲对我说:“再见吧,彼得。你向谁宣誓,就竭诚为谁效力;要服从长官;不要逢迎讨好;遇事不强求,也不推诿;要记住一句老话:爱惜衣裳须趁新,爱惜名声要趁小。”

这是彼得父亲对他的告诫,也间接可认为是彼得家的“家风”――拥有300个农奴的地主小贵族家庭。而此后彼得的为人处世同样带了这种家族印记,虽说他为人冲动,过于激烈,但仍保持了自己的“贵族风范”。不得不说是某种意义上的伏笔。

2.如果被告的否认不能作为他无罪的证据,那么被告的供认更不应该成为他有罪的证据。

颇有滑稽风格,嘲讽了司法上的形式主义与自欺欺人。具有某种“现实”意义。

3.如果我的回忆录落到你的手上,那你不要忘记,最好和最可靠的变革是通过移风易俗进行的,而不是靠什么暴力震慑。(老巴什基尔人)

本文的叙述中心事件“普加乔夫起义”正是所谓暴力震慑,而历史书上所学的1871农奴制改革则为移风易俗。两相对照,高下立判。然个人觉得暴力与改革有时不可割离对立――我国“打碎旧世界”即为事例,在旧俗已然根深蒂固时,暴力不失为必要手段。

4.所有的人彼此都以同伴对待,也不对自己的首领表示特别的恭敬。他们谈的是早晨的进攻、暴动以来的胜利和今后的行动。每个人都夸耀自己的功绩,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且无拘无束地和普加乔夫争论。(形容普加乔夫)

本段同下段同为描述普加乔夫――一位农民起义领袖。不同与沙俄官修史书对此人的极端诋毁,本文将他描述为一位快意恩仇的颇似武侠男主的血性人物。间接表明了普希金身为贵族对农民起义的同情。事实上我也为最后的那句话所悚然――“永别了,同胞!”

5.普加乔夫带着一种强烈的兴奋劲儿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这是我小时候一个卡尔梅克老婆子讲给我听的。有一天,老鹰问乌鸦:乌鸦,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能活三百年,而我总共只能活三十三年?乌鸦回答说:老兄,因为你是喝鲜血,我是吃死尸。老鹰想:那就试试看,咱们一块儿去吃吃死尸吧。好的,老鹰就和乌鸦一起飞去。他们看见一匹死马,便落下来,停住。乌鸦就吃起来,并且说怎样怎样好吃。老鹰啄了一口,又啄一口,就摇了摇翅膀,对乌鸦说:我不吃了,乌鸦兄弟;与其吃死尸活三百年,还不如痛痛快快喝一回鲜血,以后的事就随它怎样吧!……这个卡尔梅克老婆子讲的故事怎么样?”
“很有意思,”我回答说,“不过,依我看,靠杀人抢劫过日子,就等于吃死尸。”

6.普加乔夫当时已向阿拉特拉罕逃窜,派出去追击的各部队不问有罪无罪,任意杀罚……战火所及的地方,景象极其悲惨。但愿上帝不要让人看到这种毫无意义和残酷无情的俄国叛乱。那些异想天开、妄图在外面国家实行变革的人,要么太幼稚,要么不了解我国人民,要么就是一些生性残酷的人,把别人的脑袋,也把自己的脖子看得一文不值。

7.1775年1月10日,普加乔夫在莫斯科博罗托广场被处以分尸刑,观者如潮。普加乔夫最后的话是:“永别了,同胞们,原谅我冒犯你们的地方;永别了,同胞们!”

【读书周记】董楚珮||读《猎人笔记》

读《猎人笔记》,我为屠格理夫笔下的小人物动容。

      其中《霍里和卡列内奇》一篇,我读了来回不下四次,也许它处于篇首的缘故吧,随物翻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它。        霍里是一个聪明能干而又身份特殊的佃农,他理性稳重,用书中的话来说,霍里是一个”积极有为,讲求实际”的人,他拥有自己的财富,也拥有一个庞大而和睦的家庭,他为了不受官吏的压迫和管制,宁可身为农奴,每月付着高昂的役租,只求得自由与独立。卡利内奇则是一个生活拮据却乐观善良、热爱自然,追求浪漫的农奴,他住着“低矮的农舍”,穿树皮鞋,勉强度日,但他总能在这贫瘠艰苦的生活中创造许多美好。屠格涅夫在这篇小说中毫不吝啬自己的笔墨,全方位地塑造这两个身份、境遇完全不同的人物形象,为农民立传,为农民画像,让读者从诸多的细节中感受到了一种温情与人性的力量。       有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记得霍里和卡利内奇有一段争论,大概是霍里半开玩笑地嘲讽卡得内奇没有机会穿主人做的靴子,而卡利内奇不以为意。从这段对话中,读者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二人之间的身份地位、经济条件上的悬殊。这就是在这们的霍里和这样的卡利内奇之间为何还能形成如此深厚如此坚固的友谊呢?书中似乎回答了这个问题,以似乎没有回答。        首先我认为,在两种形成强烈反差的人物性格中,一定存在某些可以互相补充互相借鉴的因素。这是一种人格方面的照应,令霍里和卡利内奇产生一种源源不断的新鲜感 ,对方身上有的,是我不曾拥有的;对方身上散发的人格魅力,是我无法企及的。因此,两人都很享受这种微妙的感觉,其实我觉得这种差异和我们现在学习生活中严格意义上的“取长补短”还不大一样,它更像太极的一种“化”。例如,卡利内奇是养蜂高手,他高超的养蜂技术让霍里称赞,但霍里不会因为卡利内奇在某些方面超出他而感到不适,更未想过刻意去模仿学习卡利内奇,甚至是把自己变成像对方一样。卡利内奇也是如此,他的内心深处没有攀上霍里的高度的欲望,他同样欣赏着霍里并且尊敬他。他们是把对方的上些特点、优点或者思想观念“化”进了自已的生活里,并且愉快地与它同行着,享受着对方性格对自己带来的积极影响,这就足够了。竞争性的学习也许会让两个人成为对手,但唯有学处“化”才能让两个性格迥异的个体成为亲密的朋友。屠格涅夫的神奇之处在于,他笔下两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他们的为人处事、处理人际关系的方式都蕴藏着大智慧。这是许多显达的人都无法企及的境界。         如果说前文所说的“化”是一个互相丰富,互相补充照应的过程的话,那么霍里和卡利内奇能够走到一起成为朋友的下一个理由就是二人之间的互相满足。这里据说的“满足”指的是心理需求上的满足。我们知道做朋友是一个双向的过程,你既是有得也必须给予,于是我这里讲的“心理满足”便是要求对于一个人来说,他“给予”这一行为和“收获”的这一行为都能给他带杰心理上的欣慰于满足,不一定要多么欣喜若狂或是excited,但一定是一种慰藉和心安。这么说能些抽象,不妨回到小说中。“霍里爱卡利内奇,常常庇护他;卡利内奇爱霍里并且尊敬他,”一个庇护,一个尊敬。一个是从上往下的呵护,一个是从下往上的景仰。我们站在霍里的角度看,小说中提到过霍里在与“我”交谈时“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身份的优越,说话和行动都慢慢吞吞,有时在长长的口髭底下露出微笑”可见霍里是一个很有身份意识的农奴,这种身份意识倒不是势利或虚荣,而是可以使得,霍里的言行与他的身份相配,于是出于一种责任心,出于自己的身份上与卡利内奇的差异,霍里潜意识里觉得有必要支呵护关怀这样一位身份比自己低微的人,只在这么做,他才会感到心安;而他得到了卡利内奇的尊敬,这也会让他的内心感到莫大的满足而对于卡利内奇,霍里对他的庇护呵护了他的自尊心,而他尊敬霍里,尊敬一个这样见多识广的人,这种尊敬对平衡二个落差起到了巨大作用,尊敬以下是俯首称臣,是甘拜下风,尊敬以上是愤愤不平,不甘落后。唯有在平等关系上的“尊敬”才能让卡利内奇的心过到平衡状态,这也是满足内心需求的一种体现,很多朋友关系的淡化甚至是破裂,并不是因为一方做错了什么,也并非一方亏待了一方,而是因为双方都得不至自己想要的,内心需求无法满足,无论如何相处都找不到心理上的平衡点,真补不了心里的空缺,久而久之,自然就疏通了。如果说在那个动荡混乱的社会,霍里和卡利内奇二人心灵相通、紧密相随,那么这种心理上的互相满足则是牵系二人的重要纽带。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若不是共同的追求,一个住松木结构屋子的人和一个住低矮农舍的人恐怕也很难做到的如此惺惺相惜,这一点倒是最好理解的。二人性格不同,个人资产相差甚异,但同为农奴,都有着对自由的热爱与向往,那么二人的价值追求从本质上具有一致性。他们生活在黑暗的沙皇统治时代,即使他们摆脱了农奴的身份,仍然会有更多的人来剥削束缚他们。他们打心里抗拒,抵触这样的社会,但他们无力改变。霍里和卡利内奇怀揣着同样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自由的热爱,这种力量足够打通他们的心灵,让他们在这混乱、暴虐的统治下,依旧能演绎温情。这让我想起了《红楼梦》中,宝玉放着大方体贴的宝钗,活泼可爱的湘云不选,偏偏选中了多愁善感,性格中带“刺”的林黛玉,这恐怕也是因为个人追求和价值取向,不论是宝钗还是湘云,甚至是姐姐探春,都希望宝玉能够考取功名,承受奉禄,从此光宗耀祖,唯独黛玉尊重并支持宝玉的想法,不但不劝告宝玉参加科举考试,反而与他“共读西厢”让宝玉做他闪心深处真正想的事情,由此可见,要想与一个人做到“知已”“密友”层面,共同的追求是不可或缺的。          这大概是我从这篇小说中摸到的一点与人相处的门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