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记
—— 三毛在撒哈拉时迷上了在墓地和垃圾场里拣她所认为的宝贝,一些破碎石头。
今天的题目就来源于我们旅途所经过的一片碎石林,可能是一路走来都是记下浪漫而写实的雪山,草地。当看到海子山顶上一片茫茫时,心生别意。十天的笔已写的发烫,但我看来其实只是磨刀功夫吧,自认为文采斐然,写下来近万字的拗口文字,精雕细琢的精致句子,读起来我自己也觉得乏味。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适合文字,我不清楚文字是否和我有默契的排列组合,我想尝试一下这个别致的题目——”石头记”,这些石头来自哪儿,又要去向哪?
爱上海子山的石头的另类
海子山顶,我正半蹲在地上拣石头,浅浅绿色的地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灰绿石头,凹凸起伏的颜色仿佛是画布上油彩重叠涂上去的。高低不平的玛尼堆,碎黄的野花,秋天的童话。
拣得饶有兴致时,我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唤我,放下手中的石头:竟是三毛!我的老友!她身着黛青亚麻长裙,披着深灰色的抓绒外套,看上去是自己缝制的布鞋,不错,是她,是她的风格。
清脆响亮的 她的声音
“迈,你怎么也在这,也不跟我说一声。” 嗔怪的踱着过来,眼神也随着我的手移到了那一片石海,我那时不知道她是痴爱石头的,她随着蹲下来,撩起下垂飘动的一缕长发,我很少见过她放下长发,这次我发现她比平素里更孤傲了。
“我是一个人来的,没有荷西,没有姆妈爹爹,没有催稿信。”
“为什么一个人来?”
“撒哈拉于我这时热情过度了,我想回来,这是片难得的净土,我爱上了亚丁的雪山,海子山的湖泊让我想起了珍珠洒落在草坪。”
“这一刻,你让我看到了更壮观的东西,这些石头,这些海子,它们是上帝失手撒下的珍珠。”
“我本以为这里只是美得奇特,仔细想想,这不是寻常人能体味的美。”
你知道海子山吗?你知道这些石头吗?普通的砾石,不过比平常的圆滚滚了些。但它们来的实在不简单,来自第四纪冰期的冰川覆盖,又随着冰帽的融化而惊艳世人。
简单的自然现象,没什么特别的。
“迈,你过来。”她轻吐烟圈。
“你知道为什么海子山身处世界尽头却仍被世人追捧,惹来万千游客。”
我费解。”它又怎么会仅仅因为规模之最而傲视群雄,”三毛猛吸一口烟,她还是改不了抽烟的习惯,这种浇愁的方式我是不大赞同的。
“你往前看,站起来,再看。
这一片石林,这无数海子,没有草木,没有河流,一派荒蛮,没人记得她以前是白雪皑皑的,只看到无数年后她的这般模样,石头它也苦痛,多少年后它才被解冻,成了这样。”
三毛讲着讲着竟有些红了眼眶,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她直起身迈开步子,同我一起捡起了石头。她托起一块砾石,不是端详,而是双目深情的看向它,从它细致的纹理中开始读春秋,开始读年轮,剖开它身体,研究它的风雨。这圈是我,那圈是你。几亿年的变迁,它行走无数。
“我最爱石头了,早些年在台北我就爱收集谢这些小巧好看的东西,你不觉得一个石头就是一个小小的星球吗?”
那这片石海,那是无数星球,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旋转,里面住满了人,不知再过几十年几百年,它还会如现在这样吗?
三毛也许是活的有些累了,我看出来了,她在逃离,逃离到这蓝色星球上最后一方净土,到了海子山,看到了这片砾石。
三毛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拣,她没有悻悻然的离开,我看到她脸上嘴角出现了久违的弧线,她理理坐皱了的衣服,捋直了头发,径直朝我走来
“迈,我走了。”她还是那么任性又洒脱,不问行程。
“我要回去了。
再好的地方,再美的净土,也会消失不见的,你要记住这些石头,这些平凡但又不平凡的东西,它们不是永恒的,如你我,如生命,如春风,早已会随时间远去,我在想,我可能更会珍惜当下,你说,是吗?”
石头,人生,三毛有她的宝贝和撒哈拉,我也有我的人生轨迹和追求。
“那些因为缘分而来的东西,终有缘尽而别的时候。” 心清寡欲的她,喜欢树根,碎布这些东西。她不为自己活,生命大概只是一种她写字读书的工具。住在撒哈拉时,艰苦生活,可她爱上了用所谓的垃圾东西填充家里的装潢,花纹的奇异石头寻常而漂亮,想起来真是她拾拣杂物的最佳选择了。
海子山和三毛一样孤傲于世,又孤独寂寞 ,他们都是时间的支配者,却又是时间里匆匆的过客,我们无法预料,但我们能过好当下每一分每一刻。
石头记就是这样,每块石头都有自己的故事,但不是每个都有意义,价值。我剑走偏锋的写下了这一个小插曲,为了表达我对三毛女士的敬佩与执着,也让自己从自然中体会到了文字无法概括的真理。
其实我们都只是这里一湾湾澄蓝的海子,又是这成片的石头中孤独的一角,我们能回忆过往云烟,但永远无法计算下一秒是否沧海桑田。
2017-07-29 周迈于新都桥镇 纯属虚构
虚构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