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周记】莫敷姗:读《人类群星闪耀时》

在名为历史的花园,许多人观赏一朵花优雅地凋落,少数人窥见那花叶后微渺的疮痍。

凯卡波尔塔:
“堡垒的每一处缺口、每一个天窗、每一座大门前,死者数以千计,尸积如山,熊熊燃烧的油脂、投枪呼啸着掷下城门,而这里凯卡波尔塔小门却如过节一般,一片升平景象,敞开着直通城中心。”历史总是这样,吊诡得如同远处的风声。昌盛喧繁的风在地中海沿岸肆虐了千年,终在刮过凯卡波尔塔时调转风向。土耳其人病毒般围城,拜占庭用城墙-那伟大的往昔仅留给它的遗产-死守,而欧洲,它自以为的后盾,以将它遗忘。小门那样突兀,不合时宜地出现,变成吸引敌军的黑洞,那样小,却足以摧毁一个帝国。
读者总是同情弱者,我也没能摆脱这莫须有的规则。曾傲然屹立于世的拜占庭竟落入芸芸众生的同情中,我不知该惋惜或是以何种心情祭奠。一座城沦陷,另一座涅槃,”群星闪耀”,我想,君士坦丁堡的闪耀应是流星般的闪耀,在毁灭中燃烧,在咆哮中匿迹,只留下华丽虚无的尾供后人吟赞。
“黑夜总是激起感官丰富的想象,以梦幻甜蜜的毒汁使希望紊乱。”有时会想,如果没有那张小门,或者凯卡波尔塔牢牢关上,历史又会如何续写拜占庭的故事。但这位诗人的回答和大人们一样,”许多事并没有如果。””历史好比人生,抱憾的心情无法使业已失去的一瞬重返,绝无仅有的一小时所殆误的,千载难以赎回。”作者已这样说,作为局外人的我也只能暗暗抱憾。

格鲁希:
“命运之神向强者和强暴者迎面而来。她多年奴隶般地俯首听从于凯撒、亚历山大、拿破仑等人;因为她喜爱同她一样不可捉摸的强力人物。然而有时,虽然在任何时代都极为罕见,她会出于一种奇特的心情,投入平庸之辈的怀抱。”我想格鲁希就是这样的一个平庸之辈,作为一位平凡的骑兵将领,二十年心甘情愿笼罩在拿破仑耀眼的光辉之下,习惯接受,服从命令。这样的他一定是一位出色的士兵,但也仅仅是一位士兵,而做不了优秀的将领。或许是他不懂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选择了死守命令而放过了历史赐予的奢侈的一秒。当表盘上秒针越过一格,历史的脚步便跨过了一座山脊,另一边,是与法兰西第一帝国截然不同的,焕然一新的风景。静寂中,威灵顿胜利了。
“一切市民的品德,小心、服从、热诚和谨慎,一切全都融化在命运降临时伟大瞬间的烈焰中而无事于补。此一瞬间只要求天才,并将他塑造成永恒的形象。此一瞬间鄙夷地将犹豫不决者拒之门外。”二十年的叱咤风云随海风飘远,带走所有建树,留下一册册史书给后人玩味。一个帝国陨落,另一个在前者的废墟中孕育,历史用这样犀利的笔锋描绘,切断退路,不留余地。于是,仅有的一次机会面前,决绝者永生,犹豫者泯灭。

时间总是赐予某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瞬间,不值一提的人物以历史的画笔,只一瞬,便收回。书中的故事,也许永远不会发生在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