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应是蛮夷百越之地。秋冬的萧瑟,带不走平原的余热,高山的流水,也无法冷却城市的心。站在江心沙洲上,我看着四周雾霭茫茫,黄埃散漫,不禁有些晕眩。在学校中,一股清冷之气总存在着,但在融合暄嚣后变得无法明辨。在这里,人们容易喜,容易悲。文字的魅力似乎不太起作用——强烈的感触总透不过这一层符号而来。我变得不习惯语言,因为他们总嚎叫着——不知方向。
这时,《纪伯伦》来了。“如今你们驶入我的清醒,也就是我更深的梦境”。我可能进入了一种深刻的思想,尽管仍是迷茫,但已经到了我还不能战胜的地方。
生命,一个永恒的话题,在其中屡见不鲜。生命是回收与流动的,来自天上,回收过程不由我们控制,尽管我们会去戮害其他类似于人类的生命的事物,在箭矢放出之时,这种回收便开始了。我一直思考它的源头,但那也是上一次结束。在这个过程中,劳动是不可缺少的。时间、生命流动到心上,化作更美好的韵律,就像音乐。在书中,生命就是一种酿造,世界的气息融合在心中,如同秋日的葡萄。这种对生命的理解是令我震撼的,因为我曾经认为生命之间的联系很小,就象人可以随意揉碎一片绿叶。然而,当我得知这样的观点:“在案俎上建立祭坛,让森林和平原纯真为人类的更加纯真,在这祭坛上奉献牺牲”时,我的感知又重新回来了,我的麻木不再日渐增长。在喧闹的教室中,我终于可以如立山巅之上,看云起水穷了——因为我不算孤独,至少我在生命中流动着——我没有不畏寂寞的心,但我可以找到不寂寞的理由。
我总是疲于解读文字,总希望通过看声音、形体、抑或直接的思维了解事物。然而最近这已然成为我心灵的负担。“你们想用语言了解你们一向用意识了解的事物”,这未尝不是好事。而我的行为总反映着我最大的缺点:害怕孤独。我总有一种趋势:为了所谓的平衡,去迎合喧嚷,然而心中充满悔意与无奈,但如果不然,则充满愧意与痛楚。这大概是我最棘手的习惯。然而,纪伯伦告诉我:“独处的沉寂向他们揭露他们赤祼的自我,于是他们想象,终究还是自身的恶劣”,“法律只是屈背俯首者追随自已的投在地上的影子”。曾经的我,过于残缺,过于自我。“你们是道路,也是行路者。”“当你们中的一个人跌倒,他为后面的人失足,使他们小心的避开。”他们的过失是我们必须戒备的,否则亦是罪过。我曾经很难在心中成文,很难从记忆中挖掘,很难记忆——但此书告诫我:只有打开自己的心窗,从自己心中的那种知识之海——与天相连,才能真正学会知识。我们需要沉浸于某种思想,就像我们需要解读——耐心地感受生活中难以想象的真理。向着光明,向着真理的方向前行。
我需要安静,我的承受能力很弱,这些都是我的借口。有时交谈令人益智,有时使人丧失本性,只有明辩,只有冷静,只有独自燃烧,只有在理想世界中挖掘出实用而深遂的事物并付诸真正的看似杂乱实则有迹可寻的世界,去认真对待本应受到如此对待的事物(他们都来自大地,而我们收获喜悦),才可以说,真正活在这世上。否则,那也不过是顺带产生的火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