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斯维思约德巨石到泊满蒸汽船的狭逼港湾,是人类的故事,一段漫长而孤独的旅途琐记
我们,本就孤独。
序言左侧的插图,黑白的。茫茫雪地中,一个黑色的背影,望着天空中的雪,远岭上的树或许他在踌躇,脚下的路,何去何从。我以为这一直是人类,是你,是我,是这一本书穷尽二十多万字描述的画面——雪地里,除了雪和树,只有人和他的影子。
这是全人类的孤独,这种与生俱来的孤独从我们被无意中创造起一直伴随着我们,从亚当的肋骨开始,从女娲的泥人开始,孤独,如影随形,潜滋暗长。
生命从混沌中破茧而出,第一个细胞诞生,水母,无脊椎动物,鱼,两栖动物,再到爬行动物,哺乳动物,密林里的猿猴来到荒原,逐渐行走,人类,碰巧而又不可否认地出现了,同时新增的,当然,还有他的影子。
宇宙深邃之处,有一双迷茫而清澈的眸眼睁开。
他们不懂,作为已知唯一的高等智慧生物,那又如何呢?
红衣主教们选举着掌控大半个世界的教皇,波斯人的铁蹄践踏着闪米特人和埃及人的土地,摩西在暴风雨里振臂呼号,腓尼基商人的商船在海上上下颠簸,希腊城邦里的僭主们互相使着眼色,新月与十字架彼此厮扯,卡诺萨城堡外的亨利咬牙切齿,亚洲大陆上来了一群真正的野蛮人,佛陀和孔子交谈正欢,穆罕默德与真主安拉同在,断头台上的君主面如死灰,圣巴托罗缪之夜的鲜血,和着血和泥,溅向空中,溅得,很高,很高……
这就是人类,mankind,一点都不kind,自己也从未意识到过吧?
记得有位同学在经历一次变故后,对我说:“最可怕的是人心,最恶心的是人性。”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睑低垂,看起来有些绝望,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花季少女。
狡诈,伪善,邪恶,贪婪,残暴,狠毒……这其中任意一个都能置人于死地,可偏偏,大多数我们,都有。
对,我承认,作为人类,我也是这样,就是这样,我,狡诈,虚伪,邪恶,贪婪,残暴,狠毒……
人类为何孤独?因为人类的所有行为本质就是在不断地改造自己——从思想到行为,从灵魂到肉体;因为人类的基本特征确定了他将不停地改造自己所处的环境,所谓的全世界,现在在改,未来也会。
孤独正来源于这些不可否认的劣性。
对,这就是人类。
而以上的所有行为,与我们共处同一星球的任何一个物种都做不出,也无法做出。
今日元宵节,橘子洲的节日烟火照常,气温很低,人也很多。
在楼上听到附近也有烟火的声音,一开始以为是楼底下的小坪里传来的,勾勾唇,笑,小屁孩玩的一定很开心,无意中抬头,却看到对面楼的户外走廊里闪着火光。我有笑,贴着玻璃看对面,看到一对情侣一人拿了一支会冒火的小烟火伸出窗外,在半空中晃啊晃的,转啊转的,不知有多开心。
等那边人转身,我才发现,原来只有一个人,一个穿着黄色羽绒服的男人
我推开窗子,推了推滑倒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眼睛,看。
大概三十多了吧,那男人拿着两支烟火,左手一支,右手一支,在空中画圈,焰火还会变色。放完了,他又转身,拿出几支新的,把烟火条放在玻璃窗后点,小心翼翼地,点好了,又伸出来,晃,画圈。
户外的风对着我的脸刮,眼泪都要刮出来了。
看吧,人类都这样。
PS写完这篇,拉开窗帘一看,什么都没有,前楼的狗也不吠了,晚上该有的虫鸣也没了。只隐隐约约,听到列车呼啸的声音,仿佛一种,来自孤独北海的凛冽。
看吧,世界总是扔下我一个人。
好吧,我还记得我是个人,一个该沾床睡觉做梦的人。
还是,又是,那句话,送你们晚安,
真诚一点,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