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读书分享】吴佳睿

木心在《琼美卡随想录》中写道

“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

譬如与许久未见的故人偶然重逢,含着曾经穷夜相思的辛苦,与猝然相会的欣喜,自是悲喜交集,泣笑相交。而读完书后的我,却也如此矛盾了。是眼眶微湿,是难抑的微笑。

午后的惊雷没有震醒年轻的马尔克思,曾经的茉莉花香也没有打动他。但这个浪子不得不靠写作营生时,却发现握笔于他而言是惊人的合适。因了此他成了“讲述者”。读完后心中空落落,他的生平犹如丝缎从我眼前一滑而过,我不知于此究竟握住了什么。但后来,我才发现,人生的框架也许便是塞满了皮肉的空虚吧。犹如不断询问神世间一切含义的失意男人,纵然有诸多答案与安排,却仍仓促潦倒地生活。

哈桑的真情曾深深打动了我,那是种忠诚、隐忍、卑微与原谅。也许恰与我有一分相似,在怜悯他时,突然不自觉地怜起自己来。难道只有不停地伤害与原谅才能让感情荡气回肠?或许这场友情的悲剧不仅仅在诉说着发生在战乱的阿富汗的几人无可奈何的一生,更是劝我们珍重对待身边的每一份情谊。我始终认定着一份美好的感情是两份自然流露情感的融合。不是阿米尔后来萌发的淡淡的恶意与儿童最为残忍的捉弄与玩笑,也不是哈桑从此受到的奴役般的教育,而是幼时的他们一同在病玉米墙前说着故事,追逐风筝时来不及思索太多的呐喊与默契。

那个在听到孩子念出某个英文单词而狂吻他的母亲,也许是时间万千母亲的缩影,她为着孩子们的每一进步与成长中可爱的错误惊喜或气急,无可奈何的却是与日俱增的母爱。但她却又好象不一样,她愿等着孩子慢悠悠、笨拙地打一个蝴蝶结,在教育资源丰富但抹杀童年的台湾坚决抗拒,包容孩子逗留在回家路上令人心急的童趣。身为母亲,她以温柔眼神注视着孩子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而作为龙应台,她更是台湾锐利的一支笔,针砭时弊,为着动荡的社会而勇敢发声。我如此敬佩她,她的温柔与凌厉,不知她是做了母亲的女侠,还是为捍卫雏鸟而发声的母亲。

再相遇,那些曾经深厚的人物与情景以化为薄薄的几行字,而心中早已烙下难以磨灭的烙印。再相遇,我会如何?对着脑海中思想的回声,以沉默,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