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疯魔,便不成活。
谈一点读书分享,在深夜。
又是注定要到明天的一次。
第一次见到标题这句,是在霸王别姬主题的限量茶颜悦色饮品杯上。蝶衣抹了很浓的妆,侧着脸,不知正望着谁,一双眸子里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凄美。突然想起在哪里也见过这双眼睛,是大结局里坠崖的东方不败,衣襟飘摇中,望着崖山之上的令狐冲,一样的满目凄凉,不甘,又带着无法忽略的深情——纵使,仅有的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是蝶衣对着小楼,也是东方望着令狐。
或许,是我看着你。
满周岁的孩子,手啊脚啊都胖胖的,在大床上抓周。奇奇怪怪的东西摆在床上,什么都有,他抓中了,一支笔。
这是故事的楔子,接下来的一辈子,他或许就要拿着一支笔,去闯荡这个世界。
小时候的他,才一点点大,喜欢搬着一本比自己脸还要大得多的书,蒙着头看。好吧,爸爸读报纸,妈妈看杂志,我也得看点什么吧。看不懂的字,吭哧吭哧才在桌子上面去,把字典扛下来,一个一个地查。差累了,就看图画嘛,一边看,一边拿着蜡笔,在雪白的墙上,在干净的桌子上,到处乱写乱画,写些什么呢,写自己的名字:“唐艺卓,唐艺卓,唐艺卓… …”刚刚才从妈妈那里学会自己的名字,每个字都要写得出奇的大,写完之后欣赏一番,点点头,嗯,还挺霸气的。只是爸爸妈妈每次看着墙壁上花花绿绿的痕迹,桌面上大大小小的名字,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后来接触到漫画,小说,慢慢了解到,原来除了孙悟空之外,还有太多广阔的天地。依然是,一边看着,一边写着。我也开始写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片段,小短章,再后来,甚至写出一篇又一篇只给自己以及几个好友看的连载——现在再想想,那时的我,除了写“丁丁趴在草地上,看到一条大青虫… …”这样的看图写话,原来我也开始用自己那些夹杂着汉语拼音的句子进行所谓的创作了。有时候妈妈翻到我的那些小本本,看上一遍,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望我一眼:“这些,你什么时候写的啊?”
小学高年级,在老师的引导下,开始慢慢地开始尝试真正的创作:续写名篇,补写故事,创作小说。可以说是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在邵阳晚报上发表一小片的文章,拿上十几元稿费,成了我最初始的自食其力,看着薄薄的汇款单,心里倒是沉甸甸的。那个时候,我喜欢给我的每一本作文本取名字,每写一本,就像完成了一本作品一样正式——青鸟集,时光簿,雨季… …偶尔翻看,也不由得对曾今自己的小专注赞叹不已。就是不知怎么的,看《繁星》《春水》的时候,写出来的文字都是一股冰心风,读久了鲁迅,摇身一变,说的话又像极了迅哥儿,后来读欧亨利,又爱上了出其不意。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文风,不一样的字体间自由切换,倒是洒脱的很。
初中在双语,关于文字,关于文学,接触的更多了。初一的我保留着小学的桀骜不驯,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每一次考场作文都剑走偏锋,写小说,写故事,写搞笑,写文艺。不过运气倒是挺好,常常能碰到开明仁慈的老师,倒也不计较形式,大笔一挥,又是一类文,有时候,写的东西上得些许台面,还能被收录进年级优秀作文集。讽刺的是,后来在老师的强烈要求下改邪归正,从此认认真真,规规矩矩写开头点题,结尾点题,前后呼应,妙用修辞,思想健康向上,政治立场明确的“考场作文”,反而常常考出二类文了,也不知是阅卷老师换了头面,还是我没有真正掌握要诀。
初二拉着几个小朋友创立了可能是有史以来双语的第一个学生文学社团——墨晔文学社,那会儿,我还叫墨晔。不过我们“文学社”秉承大文学大语文的概念,不仅写文字,还做手作,玩音乐,学绘画。平时呢,几个社员卖卖乖就好。爱心义卖的时候,唱歌,卖手写,赚了不少社费——几个小脑袋瓜子凑在一起,数钱,不亦乐乎。
依稀记得双语的14级曾经有付茉老师牵头组过“澄池文学社”,不过是内招,没有公共开招新,只在每个班由语文老师推举,选一名同学。那时候我和语文老师关系较好,高高兴兴地按要求写了一封自我介绍信送了出去,不过就真的就此石沉大海,再无音信,问问别的班的同学,纷纷摇头,都不知晓,就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双语第一季校刊筹备的时候,应邀写了些东西,大致是关于校刊命名以及办刊宗旨的,其实关于这些我自己都记得不太清了,要不是后来曾麟茜提起,我压根忘了自己以前还写过“墨寄余生”这样的字眼:那个时候读白落梅,文字不免有些飘渺… …现在想来,校刊怎么会用这样晦涩的名字,那是我有哪里想过这么多,挥笔刷刷两下,就交出去了。
突然想起澄池,对,《澄池》,当年以为初三毕业的学姐考进长本后留了几本《澄池》给还在初中的我。那个时候的《澄池》还很粗糙,封面是黄色的边角,还有毛笔画的插画,内页是黑白的,插图也是。当时我也只是草草翻上两下,便将其束之高阁了。
直到后来我也来到长郡,我也终于来到澄池文学社,领到新版的《澄池》,看到上面有一篇黎子顺学长的《尖峰时刻》,突然觉得熟悉,后来翻了一番旧版《澄池》,发现自己当年看的那本正是刊有黎子顺学长专栏“特别推介”的那一期,一时间有些感慨,感慨于时光,也感慨于缘分。
我相信缘分,或许是抓周时随意握住的笔,或许只是随意瞟过一眼的文章,甚至是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一缕迎面吹来的风,说不定,都是一开始就注定,得到,或错过。
非常幸运地来到澄池文学社,或许每天偷偷地看课外书只为那每周一次的的读书周记,为了不被皮皮老师劝退,或许只是为了一点自己的满足感和快乐感:哦,原来我的生活,除了学习,除了听课,做题,还有这些饱含深情的人事。甚至是,我们站在澄池这扇窗边,偷偷地借着这一扇窗,在几乎令人窒息的高压下,呼吸着昂贵珍稀的清新空气。
除了物质,我们绝对需要一点什么。或许在家长看来,看漫画,读小说,写小说,乱涂乱画,熬夜打文章对高考一点帮助都没有,甚至会让我们忽略本职的学习。不错,我们是学生,我们的本职是学习,但是我们还需要别的能为我们板结的世界松土的工具,即使是动物,在生存的本能下,也需要嬉戏玩耍。
要分数,也要感情,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有着比多数动物多的感情。
皮皮老师说:背着米袋逃亡的人,很有可能会不得不扔下吉他。
万一他是一个疯子呢,甘愿拿着吉他,弹唱着饿死在逃亡路上。
物质的缺失与灵魂的干涸,结局都是一样,疯子只想饿死在乐声里,笑笑不说话。
为此,很多人,说不定就有我,背着吉他,不疯魔不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