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周记】张静远:读《雪国》

其实起初并未读懂《雪国》,薄薄的书册不知不觉被翻完,只觉得美,确实美。

即使无法理解日本人构造的雪国,但我欣赏川端康成用带着日本物哀文化的笔象征他心里那个赶不走忧愁的世界。

模糊的时间线像是列车车窗上的水汽,朦胧了主角的名字,却影影绰绰地显出一座遗世独立的村庄来,里面坐着一个衣裙长长的艺伎、一位匆匆的过客和其他的一些人。明明是个小村庄,但翻开书,只觉得连整夜的歌舞声被积雪消去了不少,只觉得辽远又寂静——语文赏析中常写的“以声衬静”大约就是这么一回事。

川端康成获诺贝尔奖的授奖辞如是写道:“川端康成极为欣赏纤细的美,喜爱用那种笔端常带悲哀,兼具象征性的语言来表现自然界的生命和人的宿命。”

的确,作为被称为“史上最美诺贝尔文学奖作品”的《雪国》静悄悄地展示了川端康成对生命与宿命的见解以及他对于略带哀伤的文字的张力。

从不爱看日本作家的作品,无关民族矛盾,只是无法理解他们的文化、他们所追求的美。就像《雪国》,固然是美的,但却美得过于安静了,至少在我看来,已经接近毛骨悚然的程度,像看无声的电影,广袤的画面一帧帧放映,我竭尽所能,却无法捕捉雪原里的哪怕一丝喧嚣,尽管其中不乏对歌舞音乐的描述,但我却觉得笼罩着淡淡悲哀的雪国,安静得仿佛没有生命。

是的,是了吧,安静得仿佛没有生命。不像大兴安岭的雪原,野兔奔蹿着留下脚印,白桦树也不忘抖落树枝上的雪,车轮碾过松软又厚实的积雪,咯吱着留下自己的痕迹。

唯一记得清楚的,是最后的那场大火,木质建筑被火焰吞噬时,终于发出了噼里啪拉的声音。最后的最后,是那个过客站在原地,艺伎提起裙摆,奔向另一个女孩的背影,那样无助和决绝。

如果偏要说《雪国》吸引我的地方,只能是川端康成的笔触了。《雪国》中鲜少出现直接对于情感的描写,但不知怎么的,女子别扭而娇憨的语气,男子犹豫又挣扎的神色就浮现在眼前这个春暖花开的世界。仿佛那支笔并不是写下文字,而是描出灰白的画卷——那样辽远的雪原,那样孤单的木屋,那样静黙的两个背影。

名家到底是名家,跨越文化的差异,他们的文字能带你绕过不理解,领略和感受不一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