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周记】吴佳睿:读《希腊神话故事》

四年级的时候,班上流行看一个系列的漫画书,就是《古希腊罗马神话》。阅览室不大,图书管理员在窗口前放上大概五六十本书,应学生要求拿书,而这个系列的书便占了其中相当大的比重。我们这群人对希腊神话的初印象就此形成,美好迷蒙的画面,女神窈窕的身段,善妒的赫拉和处处留情的宙斯在我们心中虽不是希腊神话的代名词,却也给我留下的对希腊神话隐约的影响。直到我们渐渐长大,才蓦然发现,居住在奥林匹斯山之上的众神那些爱恨纠葛的故事,横流的妒意与欲望,比凡间的人还要强烈得多。而混乱的伦理关系更是让人惊讶。反观中国古代神话故事,譬如牛郎织女,两人相爱却碍于凡人和仙女的身份而不得厮守,天规甚严,更别提天神随意倾情了。虽然主神都为一夫一妻制,宙斯花心多情,赫拉善妒,以及宙斯宠爱的凡人仙女不可胜数;而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则稳坐天边,甚至无“后宫”一说,中西方文化差异立现。打这时起,我便发觉,在读希腊神话的时候,愕然与疑惑可以稍微收一收,去注重它的内核。

我看《俄狄浦斯王》时,心中最大的疑惑是为何人可悲惨至此。显然,此刻的悲惨是超乎物质、金钱而存在的,俄狄浦斯王天生就有着要杀父娶母的厄运,尽管他好好做人,努力回避,却阴差阳错地杀死父亲而不自知,又顺理成章地娶走母亲。最后,明白一切的俄狄浦斯王刺瞎双眼,儿子离散,便和女儿居住在一起,从此在黑暗与痛苦中度过一生。若说他命差,则不得不承认。而神话故事中对于命运、天生注定的认同感又极其深刻,可在阅读全文时,我一面悲悯俄狄浦斯王的无奈又悲惨的命运,一面却又被这种没有由来的苦痛而感到深深的无可奈何。俄狄浦斯王勤勉爱民、兢兢业业,却因为被命运安排而做出了有违人伦的事情,从此,从百姓憎恨到自身的强烈自责,由外而内地毁掉了他。而放眼其他希腊神话,美好者不过逃离了天庭的追逐和人民的谩骂,做一只小白牛或一棵月桂树,虽然不再拥有人的形态,却也逃离了苦难命运的折磨。而“有幸”参与天庭者,要么跻身神位,要么成为希腊神话中的野史笑料。故我认为,希腊神话是一部悲剧,又与当今的某些价值观不谋而合。这些拥有巨大权利的天神,并不一定就快乐。而真正的庇佑永远不是掌权者赋予的,而是逃离权力中心所带来的。这也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上极天庭,下至凡间,前溯古希腊,后至当代,关于人,关于人的情感的探讨却总是相似。便是权力无穷的神,也难以逃过情感的掌控,这是留给人类永恒的谜题。